号陆续下水出航后,这几年间,官方又陆续造了二十几艘排水量在1500到2500吨的大飞剪。
船的名字都以上古圣贤以及前朝明君的名字命名,这点上,连杨涵瑶这个后世之人都不得不感佩宋朝廷的胸襟。
比如今年下水的两艘排水吨位在2000吨的两艘船就是以前朝皇帝的谥号命名得:分别是秦皇号和汉武号。
秦皇统一中国,使得大统一的思想深入人心,尽管在其他上面有着诸多瑕疵,可面对着三国鼎立的局面,一统天下的心愿乃是上到国君下到臣民的所有共识。
汉武帝虽留下了穷兵黩武的评语,可面对外族的欺辱,毫不退缩,忍让的态度却正是宋人所需要得。这也是汉民族的精神所在,无论被打倒多少次,最终都会站起来,拿起武器赶走侵略者。
不管是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的匈奴也好,突厥也罢,到了宋人这里,幽州大胜已让他们看到了盛世的希望,契丹人,党项人最终也会被赶走或者融入大汉民族的血液中,完成天下一统。
以汉的国号成为一个民族的标志,汉武帝居功至伟,以他谥号命名的船那是必须得。
听说官家雄心勃勃地,如果下半年财政允许,他还打算造两条大船,分别是“唐宗号”与“则天号”。
不过听说他的想法遭到了群臣的反对,造船寻找美洲他们不反对,唐宗号也没问题,但则天号,这种丢男人脸面的事难道还要传到外国去不成?
此事不了了之,杨涵瑶听后也是一笑了之,当个笑话听听也就过去了。
再说这民间,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之。朝廷在拼命造大船,尝到了海外殖民甜头的民众们对此事的热情甚至比朝廷都高。
他们没有造飞剪大船的技术,这技术只掌握在朝廷与常州商会的手里,国家也不允许常州商会的造船厂为民间打造飞剪船。不过这不打紧,因为常州商会在这几年又推出了一种盖伦船,这船虽然速度比不上飞剪船,不过胜在稳妥,装货量大,这不正好用来做海贸么?
公私合营的模式让全大宋的百姓都尝到了甜头,那些士绅先也不把目光放在田地上了。在田里能刨出几个钱来?做海贸才是王道啊!
他们看不上眼的瓷器到了大食,那价钱翻了倍儿的往上涨,这不比在土里刨食来得爽快多了?
特别是东南亚,澳洲的开发更是让这群人赚了个钵满盆满,一听说哪里开了新航线,那里的人喜欢丝绸,瓷器,玻璃地,这些人就跟闻见血的鲨鱼般,一下就凶猛了起来。
一人资金不够,那就联合,找上几家,甚至十几家人拼了命地给常州商会的造船厂下订单,聪慧最初的500吨排水量的小盖伦一直造到了7层楼高,排水量达2000吨的大盖伦,就这样还不满意,对于朝廷掌握着飞剪船与大宝船的技术不放于民间的做法十分不满。
这里得说明下,这里大宝船就是郑和下西洋的大宝船,排水量可达4000吨。这样的国之利器,朝廷自然是不可能把技术外传得。
不过这些士绅也不是吃素得,他们齐齐向朝廷施加压力,虽然最后的结果宝船还是没得到,但朝廷派出了有经验,能操作多帆船的水手来教导民间水手对多帆船的操控。
如此一来,大家也就略微满足了。毕竟中国传统的船都是单帆船,对于盖伦这种多帆船的操作那是需要花很多时间摸索得,还不着调。
杨涵瑶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宋人的想象力与工匠的别具匠心。在她给出的盖伦帆船的图纸后,这些人又在这些船上做了改进,使其更适合远航,更安全。
这也比奇怪,其实郑和出海的船所用技术还是宋朝得,大宋的航海技术就相当发达,有好的基础,再加上后世的思路与金钱的诱惑,这造船技术想不发达都难。
在大宋,在这年头,出海贸易已成为一种时尚,以至于大家对土地都不那么看重了。当然,朝中也有一些大臣对此担忧,怕大家都去做海贸了,土地就没人耕种了。
不过很显然,这些大臣的担忧很多余。因为聪明的宋人在航行的图中居然还做起了奴隶买卖的生意来。
当然,碍于大宋不得贩卖奴隶的律法,这些聪明的老百姓自然不会说这些人是奴隶,而是借用常州商会合约里的东西,自己突发奇想地弄了个好听的名字:外来劳工。
听到这名字时,杨涵瑶只觉得头上电闪雷鸣地,生生是被雷到了。忽想起毛爷爷的话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得。
当然,按照中国人骨子里的秉性,虽说不给这些外来劳工工钱,但也没怎么苛待人家,全按照给佃户的待遇,收五成租。
心够黑,但对于这些中东,或者东南亚,甚至非洲来的人们来说,这儿简直就是个天堂。
他们原本在自己的国家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吃不饱不说,随时还有被人打死的危险。
来到这陌生的国度后,在经过了最初的惶恐后,这些棕色皮肤或者黑色皮肤的人便欢喜了起来。
活不多(因为农具先进),干得轻松,一年干到头只要上缴给领头一半的货物,这在他们的国家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儿。
吃得还不错,每过几天他们的领主还会给他们送些鱼来,比起在自己的国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这大宋国简直就是天堂。
于是这些外来的劳工便也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他们都十分珍惜这样的生活。其实他们并不懒,只是在自己的国家做得所有的东西都是领头人的,他们才没了精神。
来到这大宋后,有一半儿是自己的,他们也就勤快了起来。特别是在学会使用了新农具以及这个国家简单的语言,能和当地人沟通后,他们干活就更来劲了。
如此一来,越来越多的人从土地从解放了出来,有钱有人脉的自己组织弄商队,没钱的就跟着商队一起出海当水手,一年下来不知比以往的日子好过了多少倍呢!
在番禹,这种现象被发展到了顶峰。这些大食人,甚至是欧洲人来到大宋后,仅仅只是番禹一角就让他们迷了人,比起家乡,大宋真得是太好了。
他们很快地就在此定居,不愿走了。还上书朝廷,要求重开在唐朝期间设立的番学馆,以便学习宋人的语言,方便在此定居做贸易。
对于这种万国来朝的现象,大宋的君臣就跟中国古代所有的君臣一样,当然是十分受用。
很快地,番禹那边就开起了蕃学馆,这些红头发绿眼睛的人进了蕃学馆,自然是先学现在的汉语拼音,有小道消息说,赵曙在今年会下旨,把这种发音定为大宋官话了呢!
而琼州作为海上贸易的必经之地,在杨涵瑶来后,经过一番整治后,慢慢也出现了繁荣的现象。
今日杨涵瑶带着人出来散心,自然也想来这码头看看。崖州大运河是内陆通往琼州的途径之一,码头经过整修后,现在每日都会有十几艘船入港。
虽然少,可想一想琼州建设才半年多,相比以前的每日两三艘,这已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一行人到了码头,杨涵瑶看着码头忙碌的景象,心中生起了一种满足感。这都是她和王雱努力的结果。
想起王雱的辛苦,想一想自己那日的无理取闹,她觉得等下回去还是做几道王雱喜欢吃的小菜哄一哄他吧,也不容易吶!
观赏着码头风景的杨涵瑶正在感叹着,忽然从一艘船上下来两人,上了岸,便在打听琼州府怎么走。
一听这口音,明显是夹杂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杨涵瑶来了兴趣。这年头,会说普通话的,那也不是一般人来着。虽然商会的工人都要学普通话,可和书院的学生比起来,他们的口音都会比较重。
可不管怎么说吧,能说普通话的人,那也绝不是一般人。要么是商会的人,要么就是读书人,朝中大臣。
杨涵瑶打量了下上岸的人,前头那人明显为主,后面为仆。穿得虽简单,可杨涵瑶的眼力何等惊人,一眼还是看出了为主那人身上的棉布料乃是商会这两年才出的带暗纹的新料。
能穿这衣料的人,非富即贵!
一下子,杨涵瑶也对来人有了兴趣。琼州虽比大半年前好了许多,也有不少内陆的人来此考察,可大多也只是小打小闹。像眼前这位穿着有品味,相貌堂堂的还真不多见。
对舒云使了个眼色,舒云心领神会,上前拦住二人,福身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观您气宇轩昂,相貌堂堂,必不是凡人。因此特命奴婢前来,请公子前去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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