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也算是个苦出生了,刚嫁到李三家时,家里的光景并不好。若不是她那神秘的公爹弄回来了一批钱财,他们家哪能置得起地啊?
可饶是如此,何氏还是被这琼州的穷困给惊呆了!
两边的民众面露菜色,好多孩子连条完整的裤子都没有,半个屁股露在外面。再看站在前一排的人,脸色也是蜡黄,从穿得衣服上来看,这些人应是此地的“富户”了。
可所谓的富户在何氏眼里看来还不如他们村里最最普通的一个农民。瞧这衣服都洗得发白了,脚上的鞋子虽不至于将脚指头露出来,可何氏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些鞋子也是很旧的了。
而眼前这些穿着打补丁官服的官老爷们让何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敢保证,常州随便哪个村的村民走出来都比这些当官得强。
别的不敢说,至少常州城的百姓现在吃饱不成问题,一年做上两套新衣服也不成问题。餐桌上,肉不敢说天天有,可这鱼却是敞开了吃。
常州是鱼米之乡,又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湖泊,多稻田,自杨涵瑶弄了网箱养鱼,稻田养鱼后,常州的鱼价那是一跌再跌,再依托城里便利的交通,鲤鱼最便宜时才卖到五文钱一斤。
所以在现在的常州,老百姓的餐桌上出现鱼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就算不能天天吃,可每过上三天吃一顿还是可以得。
这也导致了明明是南人的常州人却是身材异常魁梧,充足的蛋白质摄入使得这几年常州人的身高越了好几个层次。
当然,何氏不懂蛋白质啥得,她只知道常州人吃得好,长得健壮,哪怕是最穷的人家的面色看起来都比这些眼前的官老爷好得多了。
“大,大姑娘……”何氏有些哆嗦地说道:“咱,咱不是走错地方了吧?这,这些……”
“唉!”杨涵瑶无奈地摊手,“何大婶,咱没走错地方,这儿就是琼州。来之前我也想过这里会很穷,可穷到这种程度,这着实也……”
二人低声交流着,王雱则是一脸的阴霾。琼州真得太穷了,这贫困地都已超出他的想象了。
看着街道两边面带菜色,衣衫褴褛的民众,王雱的心里很是不好过。从小读圣人书长大的王雱,在内心深处也有着圣人的悲天悯人,看到那些连条完整裤子都没有的孩子,王雱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琼州府权签书节度判官厅公事冯晨率琼州各司隶府衙大小官员拜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岁!”
“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冯晨话音一落,身后的大小官员也跟着喊了起来,两旁的民众更是跪了下,磕头齐呼“千岁”。
“下官见过知府大人,驸马万安!”
“驸马万安!”
“免礼!”杨涵瑶抬头,“冯大人不必多礼!”说着又转身对道路两旁的民众道:“众父老平身!”
“谢殿下!”
“郡主与驸马不辞辛劳,坐船越海而来,琼州百姓与下官****期盼,终于是将您和驸马盼来了。下官已在府衙中备下宴席为郡主与驸马接风洗尘,只是……”
冯晨犹豫了下,道:“只是琼州乃是贫瘠荒蛮之地,物产不丰,怕是……”
“不碍事……”王雱摇头道,看了道路两旁民众一眼,叹息道:“民生艰难,这些事以后能省就省了罢。”
王雱顿了下,又转身对道路两旁的民众拱手道:“诸位乡亲父老,在下王雱,字元泽,乃临川人士。今奉天命来此地,舔为琼州知府,自有改善民生,保一方平安之责。”
“雱来此之前,曾听人说过琼州诸多之事,说此地困苦不堪,多有瘴气,黎人老闹事……诸多之言皆为琼州乃是不毛荒蛮之地。雱心里虽有了准备,来此地是要吃苦得。
”可今日亲眼得见琼州之凋敝,百姓之困苦,雱心中着实难受。我辈读书人,自小读得是圣人言,学得是圣人行。远得不说,就说本朝,范文正公便为我等之榜样。”
“雱今日在此当着琼州父老乡亲的面立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将琼州治理好,誓不还乡!”
“大人……”冯晨等人虽是犯官,可也是读书人,听到王雱一来琼州未进城门便发如此重誓,顿时心中生出了“我辈中人,舍我其谁”的豪情来。
他眼中含泪,躬身作揖道:“大人有此壮志,晨必当舍命相随!只要,只要能让这儿,这的百姓过得稍微好些就行了……这儿的百姓实在太苦了……”
他此言一出,道路两旁的百姓都纷纷哭了起来,又跪倒在地,“知府大人仁厚,大人以后若有吩咐尽管言语!只要能让我们吃饱就好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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