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们这职业的人心思最为敏感,无论人前多风光,可心底深处的那丝自卑始终难以抹去。
王大牛这么不给面子,日后这太监回了京城还不知道要在皇帝面前怎么编排王大牛呢。
王大牛行事有时虽偏激可却是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杨涵瑶不想王安石出了什么事,只得打着圆场说道:“王知州最近为了新挖运河一事忙得脚不沾地,连睡个安稳觉都不得,大人辛苦了。”
说着对着王安石深施一礼,站起来时朝着王安石猛眨着眼。
王安石知道杨涵瑶说此话的深意,可他不屑与阉人打交道。本想甩手离去,可一想自己这般走了,杨涵瑶年岁还小,如何应对蓝大福?
只得沉着脸,冷声说道:“这是本官分内之事,先生客气了。”最终还是没有拔脚离开。
蓝大福见杨涵瑶这般说,心里倒也好受了一点,至少有个台阶下了。而且他也曾听王安石这人的事迹,这位主在官家面前想想事情都能把鱼食给吃了,就这人,他跟他计较什么?
算了!他可是有容人之量得,和这人没啥计较得!
小小的尴尬过后,众人便准备回城了,而游南哲也得一同回去,因为蓝公公应允了,要带着一众人等去他们富居楼用餐。
他得回去让父亲早做安排。本朝的阉人虽说没啥权利,可却是不容小觑的群体。心里虽不屑,却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看着蓝大福等人都上车了,王安石正要坐着自己的小轿回去,哪知杨涵瑶跑到王安石轿边,轻声喊道:“大人,请留步。”
王安石掀开轿帘,那张脸现在还没缓过来,看着杨涵瑶问道:“还有何事?”
口气中已不像往日那般,透着一股冷漠与疏离。
杨涵瑶苦笑一声,说道:“大人,圣人有云,天下唯小人难养也。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欲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
“你这是在教训本官么?”
“丫头不敢。”
杨涵瑶忙拱手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哪怕是宦官,只要用好了就是一把利剑。”
“混账!”王安石怒喝一声,“你这是让本官结交阉侍?这岂是君子所为?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好在蓝大福他们坐得是马车,这会儿已经走远了,否则就王安石这怒骂声铁定要引起风波了。
杨李氏忐忑不安地望着这边,“芸娘,大,大人怎么对大姐儿发火了?不会有事吧?”
柳芸娘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得安慰道:“没事得,老夫人。王知州是好官呢!”
杨涵瑶叹息,反问道:“大人想要革新时弊,难道要因为一个阉人坏了大事么?佛家有云:杀一人救千人,放到此时亦说得通。”
顿了下又认真地看着王安石,注视着王安石的双眼问道:“大人洁身自好,谨遵圣人教诲,丫头也是读过几本圣贤书的人,岂能不知其中道理?”
“只是大人请恕丫头斗胆。丫头想问大人一句:是大人的名节重要还是家国天下重要?大人的名节可比大宋千千万万百姓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