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贤妃也该死,不是吗?
永昭帝放在椅子副手上的手握了握,神容看起来有些恍惚。
他感到现在他脑子里有两个人正在奋力拉锯,扯得他脑子生痛。
一个在说:饶了贤妃,她是被陷害的,她在朕身边几十年,为人行事如何,难道朕不清楚吗?
另外一个在说:杀了贤妃,这个人罪大恶极,不但是淳戎遗孤,还竟敢残害龙体,绝对不能留!
饶了她!
杀了她!
饶了她!
杀了她!
这两种声音在他脑中交织响起,似一人扯着他的一臂,要将他硬生生撕裂……
“够了!够了!”他猛地一手捶着扶手,这样大声吼道。
等他意识到自己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后,所见到的便是刑房里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一声都不敢吭。
是了,他是帝王,是整个大安朝的主宰,所谓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些人是应该敬他畏他的!
那么,贤妃凭什么这样蒙骗他?这样毒害他?
他脑中的拉锯终于有了结果: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他记得了自己是个帝王,帝王的理智与无情,渐渐回笼,让他能够看得清楚眼前的一切。
曹家的证据已经明明白白,贤妃自己的承认清清楚楚,这样的人就是怀着歹心,绝不能留!
贤妃该死,而瑞儿只是做了朕内心真正想做的事情,何罪之有?
他站了起来,广袖背在身后,冷声吩咐道:“魏离弦,继续用刑!留着一口气便行,朕要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
“瑞儿,你且随朕回紫宸殿。”
说罢,永昭帝一甩衣袖,再也没有看贤妃一眼,大步离开了刑房这里。
郑瑞愣了愣,随即忙不迭地爬了起来,快步跟在了永昭帝身后,眼神惊喜万分。
这是……父皇没有怪罪他,这是过关了?
太好了,他就知道最后结果一定会这样的,甚至比他所预料的还要好,因为父皇临走之前,还下令继续刑求,说只留着一口气就行!
这么说来,父皇对贤妃是没有一丝情分了,不然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更重要的是,他平安了!
他在父皇面前说的话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杀了贤妃,如果成功了,那就可以为母妃报仇;
如果不成功,那么也可以撇除与贤妃之间的养育关系,不管贤妃是什么身份做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对他有更深的影响。
尤其是在新太子未立的情况下,他这些举动也会给人一种有勇无谋的感觉,可以让他远离太子之争。
反正他母妃已经不在了,养着他的贤妃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之位……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
太子之位他已经不敢想了,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当前还是要安然保存自身为要。
永昭帝与郑瑞先后离开了,刑房这里便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安静当中,所有人还保持着跪下的姿势不敢动。
魏离弦叹息了一声,捡起了那边泛着森寒杀意的匕首。
自始至终,贤妃的眼睛都闭着,只在永昭帝离开之后,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