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五皇子营帐里,郑繁揉了揉眉头,温柔如水的眼眸里藏着一丝隐忍的疲惫和怒气。
再一次,他在周云川那里铩羽而归,这样的次数多了,他虽然不会迁怒周云川,却难免感到气闷。
更重要的是,京兆也没有传来他想听到的消息!
“询问过其他人了吗?京兆情况如何?”他这样问道。
府中的妃子时常送来消息,道朝中局势十分平静,太子监国很顺利,因左仆射谢玠在一旁辅助,没有出什么差错。
郑繁听了失望不已,暗自希冀是不是府中消息不够灵通,令长史许炼在大祭队伍其他人那里探听消息,只是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许炼脸上略有些风霜痕迹,忙回道:“回殿下,奴才从其他人那里听到的消息,同样是如此。”
京兆十分平静,快半个月了,始终平静。
想必有谢玠这个左仆射在,京兆很难乱得起来。
毕竟,时间太短了啊!
郑繁紧抿着唇角,心中的气闷几乎要压抑不住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断地告诉自己:
现在是在大祭过程中,不能发怒,免得落在父皇和其他官员的眼中。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冷声道:“既然如此,就给太子找点麻烦!大乱不行,小乱总有的。这些,不需要本殿下教你们吧?”
许炼弯了弯腰,恭敬回道:“殿下,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定会办得妥妥当当,不负殿下的期望!”
说罢,许炼便退出来了营帐,想办法往京兆送信去了。
虽然这里罕无人烟,幸好他们豢养了信鸽,在这鸟雀满树飞的茂领,倒也不会引人注意。
又过了大半天,终于,一座座皇陵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了。
远远看去,便见到那墓道两侧立着的高大威武的石兽,似御前士兵一样守卫着皇陵。
看到这些石兽,官员们心情激荡:这意味着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了!
大祭是重要事宜,需要沐浴更衣,太常卿谢鹿年建议皇上先驻扎下来,再进行大祭事宜。
简靖安领着士兵巡守了一番,选定了一个靠近溪水的地方驻扎下来,以作大祭之前的准备。
三天过去了,在昭阳初升的时候,永昭帝率领文武百官来到太祖陵前,抬出一件件祭奠物品,神情肃穆地跪了下来。
大祭持续了大半天,一切都非常顺利,令所有人不自觉绷着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大祭一结束,永昭帝便率领文武百官离开了。
开玩笑,这里是大安皇族龙归之地,永昭帝哪里敢在这里扎营?
直到远离了皇陵一带,天色暗了下来,简靖安才找到合适的扎驻地。
因大祭已经顺利结束,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就连紧张如简靖安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左翊卫的士兵难免会有些松懈,一直紧绷着的心绪一旦放松下来,便会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在大祭结束之后的这一晚,所有人都放松入睡了。
唯独汪印在黑暗中睁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多久,便有缇骑悄无声息地掠过来,悄声禀道:“厂公,有蒙面黑衣人进入周云川营帐,缇骑已经尾缀着黑衣人前去,特来告诉厂公。”
汪印还来不及有什么表示,便听到黑夜中骤然响起急促精锐的惊呼声。
汪印脸色一凛,立刻飞跃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掠向了永昭帝所在的御帐。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周云川的契机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