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卢璜过得很糟心,还向主官告了几天假,皆因要忙于处理卢氏子弟的种种事情,连歇息的时间几乎都没有了。
就好像被预先安排好一样,在京兆的卢氏子弟纷纷闹出了许多事情,而且闹事都是族中重点培养的那几个年轻人。
这些事情,譬如富有才学的堂侄卢慎为了抢花魁而当中大打出手,当众出了丑,令得卢氏颜面大失;
譬如掌管京兆庶务的堂弟卢珙与佃农起冲突,令得佃农流血受伤,若非卢家力施手段压下去,说不定会闹进京兆府;
还譬如……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全部都是丑闻,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为卢家招致灾祸,是以卢璜不敢掉以轻心,尽可能亲自去处理。
尽管如此,事情还是没能完全平息,看形势还有密集出现的趋势,这令他感到焦头烂额,还有一种深深的不祥预感。
无端端的,族中子弟突然闹出了这么多事,这绝非寻常。——他知道,这是汪督主开始行动了。
难道真是因为一个扬州瘦马的死,汪督主会起怒火、对付卢家?这个可能,卢横先前就有所猜测了,现在便已经作实了。
这会儿,卢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头始终笼罩着阴云。
一旁的崔氏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老爷,庄户佃农那里已经压下去了,您已经仔细敲打过族中子弟了,以后他们自当警觉了。”
短短几日,族中子弟便出现了这么多事,崔氏的心也惊跳不已。
这是她在芝云巷惹出来的祸,幸好这些祸都能及时消去,不至为卢家带来大麻烦,不然她会更加不得安宁。
在这样的情况,她不以为省,却对汪印和叶绥更为怨恨,恨不得缇事厂立刻崩灭了才好。
若非仗着缇事厂,汪印这一对夫妇,有什么本事这样咄咄逼人睚眦必报?
可恨,太可恨了!
听了崔氏的话,卢璜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族中子弟这些丑闻,他是顺利压下去了,虽有波折,却总算平息了。
然而这也太顺利了些。
若真的是汪督主出手,事情会这么容易平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缇事厂何以令人畏惧,汪督主何以震慑朝野?
这些丑闻,颇为像小风雨一样。小风雨有可能很快过去,也有可能是狂风骤雨前的征兆!
一定有哪里不对……哪里遗漏了?
不知为何,卢横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心突然跳得厉害,额头也渗出了一些冷汗。
他刚拭去额头冷汗,府中的管家便匆忙进来,急急禀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出事了!少爷打伤了懿王的孙子,现在被困在了分甘楼!”
卢璜大惊失色,什么?打伤了懿王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