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为了余大提督要走,会换一个新大提督来的事情讨论的时候,一个身穿一件鸦青色官袍,腰间绑着一根同色云纹宽腰带,鹰钩鼻,一双三角眼透着深沉的官吏拍案而起,大声道:“不管那余大提督是不是要走,你们有功夫说这些,倒不如想一想陇铜县那边打了这一场后,该如何收场,若是本官没猜错,大都那边恐怕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咱们盐州与海贼交了手,还大败而归,所以余大提督走不走,来不来新的大提督,现在再讨论,恐怕都已经晚了。”
说话这人,名叫叶光济,严格来说,他并不算是盐州的官吏,而是大都那边直接派下来的,镇守盐州海岸的将领,就算是田建弼,也要给他三分颜面。
所以,他一说话,众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有人看着他,还有一些人看着田建弼,等着看田建弼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田建弼在听到叶光济的话后,原本沉着的脸又沉了一些,开口道:“叶将军的话,本官也已经想到了,大都那边的情况,本官也会让人注意一些,至于陇铜县那边的事,我看还是能瞒着就瞒着吧,实在瞒不住,就与上头的那些个大人们商议一番,想来那些个大人们,也不会愿意多生事端。”
田建弼的意思很明白,能瞒着就不往上报,若是真的瞒不住,那就再说瞒不住的事情,总之暂时还是要瞒着。
其实,田建弼的这想法,也算是迎合了一众官吏的想法,毕竟瞒下来的话,他们的那些走私生意,还是有可能回春的,但是如果不瞒着,上头再派人下来镇压,镇压的到底是海贼,还是他们这些人,就不好说了。
只是,叶光济听了田建弼的话,显得不是很高兴,有些不悦了,他是领兵的,对士兵的态度虽然谈不上亲如手足,却也是十分的在意,田建弼这说压着不上报,或许对盐州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对那些在与海贼作战时牺牲的士兵来说,就显得不那么厚道了。
毕竟,不上报的话,那些士兵就没有抚恤银,他们的家人也不会知道他们已经死了的事情。
但是,心里这么想着,叶光济到底是没有出声反对田建弼的决定,因为那死的是定海军的士兵,该烦心的人是燕鸿信,沉的也是定海军的船,听说定海军一共就那么几艘,此时被抢的被抢,沉船的沉船,也不知道他们这以后没了船,还算不算是海军。
叶光济心里简单想了想,也没有继续多想,这件事情也就暂时掀了过去。
另一边,陇铜县县衙,则是另一番地景象。
“大人,海贼的这件事情,您当真是要往上报了?”赵永康满是困惑地看向萧羡棠,觉得萧羡棠的话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萧羡棠点了点头,反问道:“不然呢?”
赵永康干涩地笑了笑,道:“可是,往上报自己战败的事情,到底是有些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