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还没有说话,宇文禅师便是拉拉房遗爱衣袖,“此乃为围三阙一之策,留下一门不攻,则敌军定是死战之心,再说了你看看绥德南门通向哪儿?”
宇文禅师可不是像房遗爱那般浑的,在座的除了房遗爱程处默这几个憨货都是看得出来这是攻城最常见的围三阙一之策的。
房遗爱一看那地图,一拍脑袋,“也是哈,南门是去延州的,哈哈,若是梁军逃跑逃进了延州,进了大唐的地盘,那也是死路一条了”。
然而房遗爱此话说罢,段德操就是脸色一变,正欲说话,李破军展颜一笑,“老将军可是要说延州已无兵马?”
段德操一惊,也忙是说道:“大将军所言正是,除了魏平关人马,延州兵马已被末将尽皆带来,仅剩一些非战兵的衙役县吏,若是梁军南逃去了延州,岂不祸害了延州百姓”。
李破军闻言也是点点头,却是笑道:“老将军勿慌,本将也想到了,梁师都只要不昏聩失智也是会想到的,本将早有准备”。
说罢李破军只看向地图,指着绥德以南说道:“此乃秀延水,水势汹涌不下于无定河,本将已令席君买领五百轻骑前往秀延水沿岸,收缴船只,尽毁桥梁,届时若是梁军南逃,也是无法渡河,再有我军衔尾追击,延州定是无碍”。
段德操听了老眼圆睁,看着李破军满是惊诧之色,继而也是服气的拜道:“大将军深谋远虑,末将叹服”。
还没有攻城甚至还没有进攻之前,李破军就是想好了对策,怎能不令段德操服气,这下子梁师都是无路可逃了。
“好了,各军各就各位,注意警戒,今晚梁军恐会袭营”。李破军又是嘱咐道。
众将散去。
李破军又从案桌上拿出一封信,细细看了,而后却是颇为唏嘘,“这梁家之人丝毫不为自家基业着想,反倒是外姓人为其死忠,当真是可笑可叹啊”。
席君买捉回的一众梁家子弟中,经过房遗爱一番恐吓之后,除了梁国太子这么个大腕儿,竟然还发现其中有梁国尚书陆季览的儿子陆嘉,还有梁国新封的绥德郡王梁兴成的儿子梁达,都是一二十岁年纪。
经过逼问之后,陆季览之子陆嘉虽然刚刚加冠,身体瘦弱不堪,但却是颇有骨气,手持一本《春秋繁露》,坚定董仲舒的“父为子纲”,对父亲陆季览的父权那是一点都不敢冒犯,坚持父亲的就是正确的,儿子不能去左右父亲的想法,坚决不写劝降书,甚至还表示愿意用那瘦弱的身躯“舍生取义”。
李破军听后也是大为佩服,见了这个陆嘉,只见其面色微白无须,头顶一条蓝色发带简单束发,显得很是清秀,说不上几句话就是气喘吁吁,很是文弱,但是言辞之间才华显露,李破军当即就是顿生了劝降之心,可是这家伙犟的很,虽是对李破军极为尊敬,大概还是出于《春秋繁露》的原因吧,但是坚决不降,说是不能与父亲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