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黎穿衣的动作一僵,看向他,皱眉。
她以为,那些解释根本就没必要。
原来,他还是不信自己?
刚才被他那般对待,她百般求饶都不行,他以为这人的怒火已经发泄了。
洗澡时看着身上被他掐出的痕迹,她脑子里就想到苏薇那一身伤。
是不是男人骨子里都住着一只禽兽?
何况,这人在某些时候的确会变身禽兽。
想着自己这些日子费尽心思地琢磨着如何为他解毒,而这人回来后二话不说把她狠狠惩罚了顿,完了还冷冷地跟她要解释,她心里也火了。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听到她的回答,陆宴北眼睫一抖,显然吃惊意外。
原本已经平复的怒火,瞬间死灰复燃,他攥起的拳头青筋密布,心中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强行压下已经濒临爆炸的怒气。
“没什么可解释的?还是——用不着对我解释?”
这后者的深意,自然是指没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
若是这般,那便是原则性问题了。
苏黎焉能听不出其中深意。
眼内浮起淡淡薄雾,她咬着唇,不语,心中困惑极了。
原本他平安回来,是顶好的事。
她这几天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着他回来后的情景,不外乎都是浓情蜜意,芙蓉暖帐之类的??
可事实却是这般。
“我再问一边,有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一屋子静寂中,男人抿成一线的薄唇终于再次开启。
苏黎倔上了。
眼中雾气渐浓,贝齿咬着下唇,低眉垂眼,就是不语。
陆宴北攥着拳,压着浑身血脉中奔走的怒意,寒刃一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有多倔?
眼眸四处氤氲着水汽,眼看着就要落下来,可她硬生生控制着眼睫一动不动。
两人在角逐??
终于,女人眸中蓄满的泪猝然落下,像珍珠似得滚下来,衔在她精巧的下颌处。
陆宴北看着那两滴泪,心里明显一缩。
这个女人,倔起来他竟毫无办法!
幸好,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小四上楼来,请示:“少帅,晚饭做好了。”
小四一开口,便察觉到周遭弥漫着的凌厉气息,顿时头皮一紧。
他本能地想撤,可又不确定这话有没有传达到,于是撞着胆子又说了遍:“少帅,晚饭好了。”
陆宴北沉沉眨眼,“知道了。”
小四如临大赦,连忙下楼。
德叔见他心有余悸的样子,好奇打听:“怎么,撞断少帅好事,被骂了?”
小四道:“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那还有什么?”
“两人还别扭着呢!我从没见过少帅那么生气的样子!苏医生真是厉害,敢跟少帅叫板!”
德叔听闻,吃惊地抬了抬眉。
“女人,就是麻烦!”
小四道:“你个大老粗懂什么!”
“我不懂,你就懂么?”
“我也不懂??”小四叹道,“还是二哥懂!可惜啊??二哥挨了三十军棍,怕是要躺几天了。德叔,咱俩这几天自求多福吧!”
德叔听他这么一说,又见楼梯上下来人影,顿时脚底抹油,跑了。
小四后知后觉,回头一看,见少帅牵着苏医生的手下楼来,他再想跑就不妥了,只好在心里暗暗骂着德叔不够意思,兀自在一边候着。
陆宴北强行拉着苏黎下楼,逼她在桌边坐下。
“吃饭。”
苏黎被他一顿惩罚,早已体力耗尽,这会儿饥肠辘辘。
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闻言,冷着脸,端起碗筷。
陆宴北见她乖顺了些,脸色稍霁。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饭后,苏黎再次开口:“我要回去。”
男人充耳不闻,又牵着她的手,把她带上楼。
苏黎看出来,这男人开始跟她耗了,她要是不解释那事,不说个清楚明白,估计又要被软禁在这里。
心头又恨起来。
自己跟他斗,怎么可能斗得过?
是她太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我解释了,道歉了,就能回去了?”
她站在阁楼中央,看着走向书桌那边的男人,冷声开口。
陆宴北坐下,眸光抬起,不冷不热地看向她。
“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了。”
“??”苏黎一口气哽在喉咙,粉拳瞬间攥紧。
“今晚陪我。”
“不可能。”她夜不归宿,还不知母亲要操心成什么样。
男人却说:“已经派了人去苏公馆通知你母亲,说你晚上在医院陪着那位二姨太。”
苏黎皱眉,“你——”
“你不是要学本领么,明天我就带你去,今晚早些休息,保存体力。”
苏黎吃了一惊。
她上次说的话,他都记着?
明天就要开始教她枪法跟武艺了?
今天发生的事,越发让她觉得必须学点防身本领,否则稍不留神就被男人算计了。
他拿这事儿挽留,苏黎的确拒绝不来。
“你说话算话?”
担心他出尔反尔只为留她过夜,她要再确认一遍。
男人冷嗤,“你不信我可以回去。”
苏黎咬着唇,不语。
她不是不信,只是,就这样妥协下来,显得特别没骨气。
陆宴北见她杵着不动,也不说要走的话了,淡淡瞥了眼,又低头看书。
苏黎无聊,一个人挪到床边去,坐下。
床上被褥还凌乱一片,她看了眼,就想到吃饭前发生的那一幕,顿时脸颊生热。
这人出去一个多月,按说毒蛊发作过两次了,也不知他是如何解毒的。
他有没有让魏副官去找女人?
有没有像刚才对待她这样,去对待其它女人?
苏黎胡思乱想着,明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可就是忍不住。
他这样的身份,别说尚未娶妻,就算娶妻了,在外面有女人也是正常。
只要他愿意,想娶多少姨太太都可以。
而她,充其量应该也就够做他的姨太太吧?
苏黎这样想着,竟觉得悲凉。
若真爱一个人,如何能忍受跟其它女人一起分享?
她暗暗地想,等把他身上的毒解了,她就功成身退吧。
督军府这样的门第,她高攀不上。
这样一个威严尊贵又暴戾无常的男人,她同样伺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