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于是,下了班之后,穆译炀没回自己家里来,而是去了父母的家里。
陈希见着穆译炀回来,简直就像见了鬼似的,一脸惊骇,“你怎么突然来了?咦?迷迭呢?她怎么没一起?”
陈希伸长脑袋往儿子身后看着,却不见她儿媳妇的踪影。
陈希皱眉,“你俩该不会又吵架了吧?你被你老婆轰出来了?”
“别乱猜。”
穆译炀把手里拎过来的水果递给陈希。
陈希打开看了一眼,“哟,不得了啊,还知道买我喜欢吃的葡萄,臭小子,长大了啊!”
“你不是跟她说,我是你的女儿吗?”
“是,你是我女儿,比女儿还贴心的那种,好不好?”
陈希高高兴兴的挽着儿子的手进门,“你还没说呢,迷迭呢?”
“出差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我爸呢?”
“你爸也还在外头忙着呢!你来得不巧,他今儿晚上也不一定会回来吃晚饭了。”
“……嗯。”
穆译炀说着,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方向,“妈,我上去看看我哥。”
“先吃饭吧!饭菜都已经上桌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来都来了,什么时候不能看呢!”
“我先去看他。”
穆译炀很执拗。
陈希拗不过,“行行行,去吧,我等你。”
“嗯。”
“放心,有专业护理在,他挺好的。”
“知道。”
穆译炀径直上了二楼。
他哥穆臣河经历车祸之后,就一睡不醒,成了植物人。
父亲为了更好的照顾他,就把他从医院接回了家来,且聘用了全球专业团队,以每天几十万的价格护理着他。
可好几个月过去了,他大哥却仍旧没什么起色。
医生只说,有醒来的希望,却不知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十年,又或者,就这么躺一辈子……
穆译炀推开房门,轻步走了进去。
即使房间里开着新风系统,可里面的药味以及消毒水的味道,长年累月的积攒着,怎么都没法褪去。
穆译炀不适的拧了拧眉。
床上,大哥穆臣河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不过几个月,那张清隽的脸已经消瘦了许久,也因为终日不见阳光的缘故,脸色看起来苍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可言。
旁边,护理正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拭着身体。
见着穆译炀进来,连忙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二少爷。”
穆译炀点头,从她手里把毛巾接过,“你去休息,我来吧!”
“这……”
“去吧!”
“是,谢谢二少爷。”
护理这才退出了穆臣河的房间。
穆译炀搓了毛巾,一点一点,仔仔细细为穆臣河擦拭着身体,“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醒来?”
当然,没有回音。
“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说的话。”
“哥……迷迭的事情,对不起。”
穆译炀拾了把椅子,在床旁边坐了下来。
他埋头,给穆臣河仔细的擦拭着手指,一根一根,哪里都不放过,“其实你知道,打小开始,我就喜欢她,可我不知道,原来你也从小就喜欢她……”
“我知道,我和她结婚这事,是我趁人之危,所以,等你醒来以后,或许我们还可以公平竞争。”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让你这么躺着,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哥,你又何必呢!”
当初,若不是大哥穆臣河护着自己,恐怕现在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就是他穆译炀了吧?
如果有一天他大哥醒来,开口向他要迷迭呢?
他会怎么办?
他又能怎么办?
穆译炀在穆臣河的房间里待了一刻钟之久,直到传来陈希在一楼的喊声,穆译炀这才从哥哥的房间里退出来。
他出来,护理便推门进去。
穆译炀忍不住同护理叮嘱一句,“麻烦你多留神照顾我哥了,谢谢。”
护理受宠若惊,“不谢,不谢,我拿了工资的嘛,这是我应该做的。”
穆译炀颔首,下楼。
陈希见儿子下来,数落了一句,“怎么看了这么久?饭菜都凉了。”
“陪我哥聊了会天。”
穆译炀在陈希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陈希端过他的汤碗,给他盛了一碗,“有什么好聊的啊!你哥又听不着,等他醒来以后再聊也不迟。这汤你得多喝点,补身子的,来。”
“谢谢。”
穆译炀接过,道谢。
“嗨,谢什么呀,我可是你妈,给你备个汤而已,理所应当的。你呢,只要给妈生个小孙子,那可真就是谢谢我了!”
“……”
他妈可真是逮着一切机会来劝生。
穆译炀无语。
另一面,也庆幸今日迷迭没有回来。
要回来,又该听烦了。
穆译炀吹了口手里的汤,一本正经回陈希的话,“妈,关于孙子的事情,您最近都不要想了,而且,也不用再念叨迷迭了,在我哥没醒来之前,我们不可能要小孩,而且,这是我的主意,跟迷迭没有半点关系。”
“什么意思?”
陈希眉头一皱。
穆译炀神色始终淡然,“就字面上的意思。我上次就跟你说过的,你没听进去,这回我再认真跟你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