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眼看追不上,干脆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仪容,嘴里嘟哝几句,才不紧不慢地穿过一家客栈,从后院出来,往三古广场的方向走去。她近日跟阿甘这种情报贩子为伍,对镇上发生的大小事情也都了解的很清楚。她知道,由于游夏菡约战祝飞,歌行烈今日一整天都会在论道台下等着,哪儿也不回去。至
于这把破殇剑的来历,则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秦师兄他是关心则乱,居然连方向都走错了,等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镇上游荡一圈,说不定我还能比他先到呢!
这般想着,宫云袖心里面却有些酸楚。
秦师兄只会为了一个女子才如此失态,这个人却不是我,以后大概也不会有我……那么,我就什么也不说,就在旁边看一场好戏,由着那对狗男女下地狱去好了!
论道台上,剑气纵横。祝飞的烟云,和游夏菡的天龙剑战到了一处。出乎某些人意料的是,占上风的却是游夏菡。天龙剑挥出凌厉无匹的剑气在台上竖劈横扫,将天龙剑的霸烈纵横之道发挥得
淋漓尽致,连晦暗的雨幕也被灿烂的光华映照得纤毫毕现。祝飞的烟云则被圈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左支右挡,尽处守势。渺渺氤氲的烟气将他身形缠绕,随着时间的堆积越发浓郁,连他整个人的面貌也被遮掩,他的手脚剑势
都隐藏于烟霞之内,再也看不真切,唯有在天龙剑的沛然辉光催压碾落的时候,人们才能看清那其中的万点粼粼波光,以及明灭楼少主苦苦支撑的身影。
风中隐隐传来龙吟声,游夏菡的身姿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出现,攻向祝飞难以防御之处。烟云剑主人的藏身之处被进一步逼迫,越来越小,如此下去,将再无立锥之地……现在所有人都得出了一致的结论:祝飞要输了!雁荡山不愧为仅次于清微居的正道领袖,随便出来一个弟子,都是寻常门派难以企及的天才人物。明灭楼少主纵然天资不
凡,但跟雁荡山一比较,毕竟还是逊色一筹。比试已接近尾声,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谈论着这场原本以为会很精彩、谁知却没有悬念的比试。买了游夏菡赢的汉子们喜气洋洋,押错注的人则满脸晦气,低声咒骂着某
人实力不济还敢狂妄地跟雁荡山叫板、真是自讨苦吃……场下唯一一个还不死心的就是黄龙岛的少爷罗鹰了。他扭摆着肥胖的身躯,站在论道台下最近处拼命叫唤:“竹竿你加一把劲啊,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没吃饱饭吗,我的全
部身家可都押在你身上了,千万不要因为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啊!”
但无论他怎么吵闹,祝飞的颓势已经无力挽回了。
祝飞挥舞长剑苦苦支撑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无法胜,因为有一道阴郁邪恶的气息缠绕在他身上,仿佛妖鬼一般吮吸着他的气力,令他无法发挥一身剑术之半成。那是歌行烈的目光,无视了距离的限制,直若山岳
投下的阴影,沉重地压迫在他心头。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气势压迫,更像是一种必败的诅咒。每当他咬紧牙关想要拼死一搏的时候,耳畔就好像响起阴冷的笑声,令他如坠冰窖,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