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还用猜?梁王一听说贺荣人要攻来,当时就吓破了胆,估计早已逃走,现在该到东都了,当初借兵给他就是……”
盛轩从外面回来,年轻将官立刻闭嘴。
盛轩挥手屏退将官,直接走到徐础面前,笑道:“是一次误射,不过倒也证明邺城之坚厚,只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洼。咱们继续说正事,离午时不远,我这就命人将徐公子送出去,请你回去转告单于:淮州军可以献城,只要他放开一条道路,许我们南下渡河。但是空口无凭,双方需互换人质,不多,各出十人,我们这边出盛家子弟,单于那边出诸王大人。单于应允,我们立刻就走,绝无耽搁。”
徐础起身,“守他乡之都,终不如守自家之城,盛将军当机立断,救下淮州将士,回去之后,必得父老感激。”
盛轩长叹一声,“我这是违命行事,不得埋怨就已经满足啦。还有,城中的梁兵如何处置?”
“梁兵随淮州军出城,然后一支南下,一支东去。”徐础停顿一下,“异族终究难信,望盛将军要不给单于可乘之机。”
“梁王已经逃走,他的兵将也被骗过,我不会对他们动手。”盛轩又一次仔细打量徐础,“徐公子……从此以后就为贺荣人效命了?”
“我不为任何人效命,至少眼下没有。”徐础拱手告辞,人已经走到门口,身后的盛轩追上来,问道:“贺荣野心几何?夺下冀州之后,是否还会南下?望徐公子告知,盛家必感大恩。”
“单于野心志在天下,至于夺下冀州之下欲图何方,我预料不出来,只能给盛将军一条提醒。”
“徐公子请说。”
“与其防敌,不如自强。单于初入中原,尚不敢分兵,必然观察群雄,然后寻隙而入,淮州若无隙,自然无忧,若露出破绽,则所需提防者,不止贺荣一家。”
盛轩拱手,“多谢,徐公子日后若有机会去往广陵城,请许我略尽地主之谊。”
“当会叨扰。”
徐础被放下城墙,坐骑已经跑得没影,他只得步行回贺荣营地。
贺荣平山守在阵前,见到徐础走来,什么也没问,命人送马来,带他直接去见单于。
贺荣部诸大人都在,徐础转述盛轩互换人质的要求,单于听过之后面无表情,思忖片刻,直接点出十个人名,其中包括贺荣平山,向徐础道:“这十人皆是我的亲信,可做人质,一个时辰之内,淮州军必须开始撤兵,我会让出西门。”
“我已尽过自己的职责,请单于另寻他人安排后续吧。”
“不不,这件事你得一直盯到结束。梁王真的已经逃走?”
“梁王若在,淮州军也不敢如此轻易做出决定。”
“嘿,令人失望。”
徐础在贺荣军营与邺城之间来回奔走,见证双方互换人质、并在阵前立誓,午后不到一个时辰,淮州军开始从西门撤退,放弃大部分辎重,只带必要的粮草,以保证行军迅速。
徐础回到大帐里,已经没他什么事,被安排站在角落里,身边就是皇帝。
张释虞担心了整个上午,见徐础准时回来,心里高兴,脸上却无表露,甚至刻意挪开目光,他已经明白,就因为自己此前与徐础多说了几句话,才惹来单于的不信任,险些因此丢掉帝位。
单于与贺荣诸大人议论不休,常有人进进出出。
徐础小声道:“单于不想就这么放走淮州军。”
“别跟我说话,我不认得你。”张释虞嘴唇微动,仍不看徐础。
徐础转动目光,看向十余步以外的寇道孤。
寇道孤也站在人群外面,回视徐础,突然迈步走过来,到近前冷冷地说:“明天一早,单于就会传令追击淮州军,在其渡河之前一举歼灭。”
“你的主意?”
“以单于之志,怎么可能放一支敌军全身而退?这种事情不需要我出主意。”
张释虞听在耳中,十分尴尬,咳了一声,走开几步,以避嫌疑。
“人质呢?不管不顾了?”
“或许有办法逃出来,或许就是不管,以十人交换一支敌军,值得。”
“嘿。”
“不过最大的功臣还是徐公子,没有徐公子将淮州军引诱出城,贺荣部虽能攻下邺城,必然伤亡惨重。到了城外平旷之地,贺荣骑兵正可发挥所长,攻敌所短,这一战必胜无疑。你为了救邺城吏民,而将淮州军送入死地,也算值得。”寇道孤嘲讽道。
徐础沉默一会,“寇先生应当与我一同劝说单于放弃这个计划。”
“你找错人了,我与你不是朋友。”
“现在不是,以后或许会是。”徐础微笑道,“这是为寇先生着想,明日贺荣部一旦惨败,而寇先生事先没有半句提醒,会让单于怀疑你的本事。”
寇道孤脸色微沉,隐约觉得自己又要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