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立刻将探子送到大营去。”
“是。”有人应道,年轻将领转身离去,昂首挺胸,尽量不看营中的乱相。
周围无人,昌言之道:“他刚才是说翻江龙吗?”
“好像是,怎么了?”
“公子忘啦?”
徐础猛然想起来,他带领吴人守卫汝南城时,麾下曾有一名头目,就叫做翻江龙。
翻江龙曾参与暗害徐础,事败之后,逃之夭夭。
“会是他吗?他是吴人,应该逃回江东吧。”
“应该是,翻江龙是个诨号,叫的人不少。”
两人稍稍安心。
昌言之又道:“公子怎么不向这位小将说实话?”
“他镇不住营里的人。”
没过多久,远处又有人走来,其中一人嗓门颇大,边走边骂,完全不怕被人听到,“什么狗屁将军,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只因为姓沈,就敢对老子指手划脚。各方英雄投奔的是晋王,不是晋王家里的小孩儿。”
有人劝道:“行了,翻江龙,既然当兵,就得听上头的命令,咱们也算不得英雄,走投无路,混口饭吃而已。”
翻江龙又骂一声,“降世军一到,老子第一个投奔过去。”
徐础与昌言之背对背,否则的话,他二人现在一定是面面相觑,因为听声音,那的确就是他们认识的翻江龙。
昌言之与翻江龙认识得久些,立刻就认出此人的声音,小声道:“公子别开口,让我来对付。”
“你说得对,我应该向那位小将透露真实身份。”
“翻江龙真闹起来,小将的确镇压不住,公子低头。”
翻江龙带人走到近前,也不看人,站在那里骂骂咧咧,让手下给俘虏松绑,送到马背上,双手依然受缚。
翻江龙原本是个重要头目,如今手下只剩三十余人,全都随他出营,押送俘虏前往大营。
出营不到二十里,翻江龙传令休息,特意嘱咐,将俘虏绑在一起,以防逃脱。
翻江龙水匪出身,改不掉从前的习惯,一下马就聚众喝酒,也不派人放哨,反正待会就要上路,而且这一带早就无人往来。
“还好,他没认出来。”昌言之小声道,稍稍松了口气。
可他安心得太早,翻江龙一个人走来,一手提刀,一手拎着酒囊,来到昌言之身前,轻轻踢了一下,“喝酒吗?”
昌言之尽量低头,含糊道:“不喝。”希望借助夜色的掩饰,不会被认出来。
翻江龙举起酒囊,自己喝了一口,用刀身在俘虏脸上拍打两下,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想当初,江东百姓都不肯追附七族,只有我们愿意,怎么也算是有点交情吧。”
昌言之没办法,抬起头来看了一会,笑道:“原来是你啊,恕我眼拙,一开始没认出来。”
“不怪你,我也没认出来,一个兄弟说是看你眼熟,我还不信,七族子弟来这里干嘛?你们不是跟着吴王打天下吗?如今抢占多大地盘了?江东夺回来没有?”
“翻兄说笑,吴王早就退位了。”
“谁是你的翻兄?叫我翻江龙。”
“翻江龙,我没得罪过你,犯不着……”
“呸,当初跟随吴王的人,都得罪我了。听说他退位躲在邺城,等我跟着晋军南下,第一件事就是去将吴王拎出来,一刀砍下脑袋,替千斤秤他们报仇。”
徐础低下头,如今是真后悔没向营中小将道出真相了。
昌言之见翻江龙没认出徐础,心中稍安,笑道:“不是我小瞧你,看你的样子,在晋军里不过是个小头目,真攻到邺城,也轮不到你杀吴王。晋王与吴王乃是结拜兄弟,他一声令下,说是不准动吴王,你敢违背?”
“有什么不敢?天王老子也管不住我。”翻江龙重新打量昌言之,“真想一刀捅死你,说,你跑到这里干嘛来了?”
昌言之不像徐础那么擅长说谎,“我、我云游天下不行吗?”
“哈,你?云游天下?那么多好地方你不去,非挑兵荒马乱的地方闯,胆子倒是不小。老实交待,我可不是沈家的毛孩子,想骗我没那么容易。这人是谁?也是七族子弟?怎么不说话?”
昌言之急忙道:“我也来投奔晋王!”
翻江龙却不理他,只顾仔细打量另一人,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徐础抬起头,笑道:“翻江龙,还不跪下拜见旧主?”
翻江龙啊的叫出一声,连退数步,扔掉手中的酒囊,横刀身前,脸色骤变。
一名部下在远处道:“翻江龙,有事吗?没事咱们上路吧,早点赶到大营,还能歇息一会。”
翻江龙死死盯着徐础,头也不回地说:“咱们不去晋军大营了。”
“那要去哪?”
“往北走,去贺荣部,咱们要发大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