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集训队上来就被杨越三板斧砍得哭爹喊娘,他是变着花样折磨着这些步兵的骄傲。
睡觉睡到半夜,几个发烟罐从窗户里扔进来,突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烧焦的味道,反应快地连裤子都没穿,夺门而逃,反应慢的,东南西北都没闹清楚,两眼一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瞬间迷失在了浓烟之中。
撞墙的,撞人的,拎着裤子跑然后被门扇子呼脸上的,板房里连成片的地铺上一片狼藉。
一片鬼哭狼嚎。
黑灯瞎火地往外一站,很多人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杨越调来了四辆装备洗消车,怼上了消防枪对着四个板房的出口就是一通乱扫。
大冬天的,戈壁滩上的温度都快零下了。那冰冷的水流激射在人身上,力量又大,冷得发抖。
杨越穿着沙漠冬季迷彩服,头上戴着凯夫拉头盔,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高帮作战靴,身上挂着两颗手榴弹,腰间还别了一支54式。
他手里拿着个扩音器,拍了拍:“喂、喂喂!”
人群不断地往外涌,就算淋水,他们也绝不肯留在里面被烟熏。
“大家睡得好吗?我是杨越!我睡不着!于是我就出门看了看天,天公作美,今天晚上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星光璀璨……”杨越高声道:“我想了一下,如此良辰美景,没有节目岂不是浪费春宵?睡觉这种事情,死了以后时间多得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
那几百只落汤鸡顿时恶向胆边生,杀了杨越的心都有。
但是没人敢站出来触霉头啊,三个连长一边整队一边清点人头,生怕有哪个倒霉蛋子在板房里撞晕了再被烟熏死。
不过还好,人头都还在。
就是很狼狈。
杨越把人从床上拉起来,也不干嘛,等清点完人员之后,解散回去接着睡。
一身湿漉漉地,还睡个鸡毛信睡!
等板房里通风散烟之后,大部分人换上了干衣服钻进被窝里发抖的时候,已经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结果还没睡着五分钟,几颗发烟罐又丢了进来。
槽特么!
鸡飞狗跳的板房里顿时骂声四起,冲出门外毫无意外的水枪又扫了过来……
一个晚上连搞三动,搞到最后一动的时候,全队从上到下基本都是光屁股。
他们实在是没有干衣服可以换了。
几百个大男人在寒风中颤栗,冷风从人的屁股上、肚子上、胸口处呼呼地吹过。体表的水带着体温蒸发,队列像筛糠一样,牙齿打架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以为他们马上就能回到板房里,就算是湿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钻进被窝里。
太冷了,实在受不了。
可是这回杨越却拿着一张纸,站在洗消车的车头,在探照灯底下,念诗。
“我需要一个太阳
照亮我的思想
让苍茫的大地不再迷茫
让我的眼睛充满虔诚的火热
让信仰的光……”
这首诗很长,几百个字。杨越一字一顿,抑扬顿挫。
他在拖时间。
他分明是在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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