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可涉及到生死大事,谁也无法指责这样的自私。更别说对疾疫最有效的手段,便是隔离!
顾文茵看向夏至,问道:“你婆婆她是什么意思呢?”
“婆婆商量公公和六郎,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一家人和我们挤挤,但却被我公公给否决了。公公说,若只是他和婆婆俩人,他必然全了婆婆的姐妹情,可现在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不能因为外人害了自己人。”夏至说道。
顾文茵点了点头。
夏至继续说道:“婆婆便让六郎帮着去外面凭间宅子,只是,六郎问了好些人家,房主一听说是替人代买都拒绝了。一圈下来,别说二进的宅子,就是一进的宅子都买不上。”
“这也不奇怪,怕是凉州府闹疾疫的事情已经传开。”顾文茵说道,“有人出面向官府施压,官府又向牙人施压,层层下来,自然便有了眼下的局面。”
夏至点头,沉吟片刻后,她抬头看了顾文茵,问道:“文茵,王爷,他没有写信来吗?”
顾文茵摇了摇头。
兖州的疾疫要治,苏真的叛乱要镇压,穆东明只怕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来用,哪里还能顾上和她写信。只怕,就算是写了信,也送不出来。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真不应该让王爷去兖州。”夏至说道。
顾文茵却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样的情况,王爷去之前就已经料到了。”
“你傻的啊!”夏至闻言,当即斥责起顾文茵来,“明知道那是刀山火海,你不劝着拉着,还亲手把自家男人送了出去。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你以为我想啊?”顾文茵苦笑着看向夏至,“我劝也劝了,留也留了,可是劝不住,留不住,我有什么办法?”
夏至呆了呆,稍倾,咬牙道:“简直是脑子有坑。”
顾文茵笑了笑。
是啊,可不就是脑子有坑!
什么事有可为不可为,这天下都已经是武氏的了,和他一个前朝的王爷有什么关系?他要负责的只是她,也只有她,好不好?可偏偏,他将最不该扔下的她扔下了,去了谁都不赞成他去的地方!
顾文茵莫名的心生酸涩,脸上的笑也变得僵硬起来。
夏至看在眼里,顿时满心不是滋味起来,她默默的闭上了嘴,举起手里的茶盅,小口小口的啜了起来。
她不说话,顾文茵也没有说话的想法。
花厅一瞬静了下来,约过了半盅茶的时间,夏至抬目看了顾文茵,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顾文茵说道。
气氛太过沉重,夏至换了个话题,“前两天,我去怀恩寺上香时,遇见了大嫂。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都不敢认。”
“怎么了?”顾文茵问道。
“整个人瘦得脱了像。”夏至摇头,沉沉叹了一声气,说道:“和她一起的,还有潘家的主母俞氏,俞氏到还好,虽然比从前憔悴忧郁了不少,但总算还能看。只是我大嫂她……如果不是她喊我,我根本认不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