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看了眼头顶碧空如洗的天,太阳稍稍有点大到是真的,至于风?她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但到底还是跟着穆东明转身往里走。
红泥小炉上的水已经烧得“咕咚、咕咚”作响,夏至双手托腮,目光茫然的盯着紫砂小壶怔怔出神。就连顾文茵和穆东明走进来,也没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顾文茵轻声问道。
夏至一瞬回神,摇头道:“没,没什么。”
顾文茵才要再开口,楼下响起侍卫的喝斥声,“大胆,见了大人还不下跪!”
夏至猛的回头朝楼梯口看去,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顾文茵拍了拍夏至的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夏至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吸口气,轻声说道:“这铁罗汉太过醇香,我还是泡杯碧罗春吧。”
说着话便要起身,却在这时,下面突然响起一声厉喝,“你想造反!”
下一刻,梁家新的声音响起。
“官爷,你怎的不问青红皂白就给草民们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呢?这些人,你问问这街上的百姓,谁不知道他们是这条街上的无赖,平日里净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勾当。”
“草民开着铺子做着买卖,祸从天降,他们冲进来便又是打又是砸的,伙计们来报官,也没见官爷们来,逼迫无奈之下,这才出手捍卫家资,怎么到官爷嘴里,就成了草民想造反?”
“这守法的良民得不到官爷庇护,反到是这混混无赖能得官爷庇护,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梁家新到底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一番话说出来有理有据,引得围观百姓频频叫好。
“肃静!”
一声威严的轻喝声响起。
嘈杂的人群一瞬静了下来,阳州知府孙保的幕僚薛庶昌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梁家新后,缓缓说道:“便是无赖,也该送官府查办,岂能动用私刑?”
“先生这就说差。”梁家新赔了笑脸说道:“这不是私刑,这是钱债两清。”
“放肆!”薛庶昌瞪了梁家新,袍袖一挥怒声道:“你们掌柜的在哪里,我们老爷要问他话。”
“不才,便是这里管事的,老爷有话尽可问小的。”梁家新说道。
“你就是管事的?”薛庶昌上下打量一番梁家新后,冷冷一笑,对着侍卫一摆手,“拿下!”
侍卫抬脚便要上前,十三手里的齐眉棍“啪”的往前扫,挡在了梁家新跟前,冷着眉眼一字一顿道:“想带他走?也得问问小爷我这棍子答不答应!”
“大胆!”薛庶昌指着十三,怒声道:“小小庶民竟敢阻挡官府办案,你信不信,我这就让人将你就地正法!”
十三下颌轻抬,冷冷一哼,说道:“你到是试试!”
“好大的口气!”说这话的是孙保,他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走上前,目光在十三和梁家新之间来回扫了扫,稍倾,脸上绽起抹阴冷的笑,手一摆,喝道:“拿下,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侍卫得了命令当即拔了腰侧长刀便朝十三砍去。
十三齐眉棍一挑一劈,当场撂翻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侍卫,手中齐眉棍又冲着另外的侍卫抡了过去。到底是行伍出身,这些侍卫并不似花豹子这批无赖不堪打,十几人当即和十三厮打在一起。一时间,到也胜负难分!
围观人群吓得一窝峰的往后退去,空出了身前一丈多的距离,不敢靠近。
随着侍卫一一被十三撂翻,孙保气得脸红白青,怒声对薛庶昌道:“去,去找都司大人借兵,便说这城中有人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