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完这封书信后,潘奇方知林锦云姓林不姓司马,而是姓林。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慨来,他既为自己父母之间这段辗转反侧的情感纠葛所惋惜和痛心,又为林锦云这番大仁大义的举动所感动。
回想起自己一生之中所遭受的种种凄惨变故,怎不令他伤心欲绝。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现在又闻此噩耗,他不禁感到有些支持不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慧尘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为潘奇把了一下脉后说:“师兄死里逃生,真乃是奇迹一件,贫僧刚才替师兄把了一下脉,师兄脉象虽然平和,但却甚是虚弱。”
潘奇苦笑了下说:“我能侥幸活得性命,一是靠衍能师祖和慧照师弟全力施救,二是赖本门飞瀑心法的所致。原来指望回到黄龙寺来,能得到师叔相助,或许能恢复旧观一二也未可知,又有谁知天不随人愿,让我遭此变故,使我一番希望成了泡影。”
慧尘接着又说道:“方丈临终之时要我转告与你,要你前往分宁坳塘村结芦守灵,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潘奇回答说:“母亲于我有生身大恩,我理应尽人子之孝。当遵父亲遗命,为母亲守孝尽忠。”
“奇儿,你可回来了,快让我瞧瞧你恢复得怎样了。”话还未曾落音,衍能已经走了进来。
见衍能走进禅房来,潘奇便要施礼。衍能忙托住说:“看到了你,贫僧便像见到了圆性一般。这段时间你身体感觉怎样?”
潘奇回答说:“谢谢师祖关心,自和你们分别后,没有几日,我便赶到了‘翠园’,方老前辈为我又进行了治疗,现在身体无有大碍。只是内力尚不足原来三成,说来不怕您老笑话,前几日在黄石二十里铺,差点被一群无名鼠辈要了性命。若不是被我师妹搭救,恐怕就无缘与师祖相见了。”
衍能听了潘奇这番话,竟是一头雾水。不知潘奇何时身边出了个小师妹,他有些茫然地问道:“奇儿,你这话说的我摸不着头脑,你啥时候多了个师妹来?”
慧尘一拍手,哈哈笑道:“师祖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夜闯黄龙寺,闹得黄龙寺鸡犬不宁的女子,便是师兄母亲的嫡传弟子,您老说说,师兄不叫她师妹,还能叫什么。”
衍能听了,惊讶地问道:“奇儿,你母亲是谁?那个门派的?她的弟子能把你父亲打伤,还能把黄龙寺闹得鸡飞狗跳,可见她的武功非常了得!”
慧尘忙说道:“师祖有所不知,师兄的母亲便是六十年前便名震武林的前辈高人‘夺命观音’,就是相距此地不远的分宁县塘坳村人,俗家名字唤作马莲花……。”
“你不用说了,‘夺命观音’是何等样人物,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六十多年前便是威震武林的奇材,武功属于峨眉一派。”接着又对潘奇说道:“想不到你母亲竟然还有传人。这孩子为遵你母亲的遗命,单身独闯黄龙寺,就凭这一点,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一路上暗中护送你到黄龙寺来,足见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你母亲这个徒儿没有白收。”
慧因也一拍额头说:“啊呀,想不到她竟然和我们黄龙寺还有这般渊源。看来那晚我输得的确不冤。只是我叫她‘黑面罗刹’,怕是要与她结下梁子了。”
衍能笑了笑对慧因说:“你这楞头青,你那天晚上真是拣了一条性命,若是没有圆性,若是她真的来寺中寻仇,你便是有几条性命,也早死于她的刀下了。”停了停,衍能又继续说道:“我在山西五台山挂单时,便听到江湖上出了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名字叫做‘黑面罗刹’,想不到竟然是从这儿叫起的。”
潘奇也笑着对慧因说:“师兄不必放在心上,从我与她这些天的接触来看,林锦云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断然不会记恨师兄的。”
慧尘也跟着说:“林施主既是豁达之人,师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黄龙寺亏欠她的太多了,日后定当谢她。”
衍能点点头说:“你此番前去见方施主,事情可办得顺利么?”
潘奇闻言,便把自己到“翠园”后,如何与方砚竹如何前往保定,如何发现沈翰和朱棣的秘密,林锦云为救花无影如何大战沈翰,花无影又如何慷慨赴死,方砚竹准备召集武林豪杰盟誓等,一一向禅房中人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天下必将大乱,想我黄龙寺也不可能独善其间,只是陈墨雨已经前往燕京,他若洁身自好还罢,如若不然,他被富贵名利所困,而为虎作伥的话,不仅有损我黄龙寺千年清誉,也必将是天下英雄豪杰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