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云一路上,避免回答此类问题,就是潘奇有时提到,她也是吱吱唔唔地耳搪塞过去。她为自己那天决定一路暗中护送潘奇,是做得多么地正确,这样既报了师父的再造之恩,也为英雄侠士尽了一份力量,从而心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安慰。
这天,二人下了一个山坡之后,只见林锦云对潘奇一拱手说道:“潘大侠,此离黄龙寺已经不远了,料想前途再也不会有事了。我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潘奇闻言停住脚步,看了看林锦云说:“烦请司马少侠随我前往黄龙寺一歇,容我尽地主之谊。”
林锦云笑了笑说:“黄龙寺乃是佛门清静之地,我乃一女子,冒然前往,实有诸多不便。就不叨扰了。”
潘奇接着说:“距黄龙寺相去不远有一谷,名唤锦绣谷,谷内四季如春,气候十分宜人。乃是我与我师弟陈墨雨练功居住之地,司马少侠若是不嫌弃,随我到那里小住几日如何。”
听到陈墨雨三字,林媚娘心头一震。连忙摆了摆手说:“潘大侠不必客气了,在送你到此之前,我本待是要前往燕京去的。现以耽搁许多时日,我不宜再在此地停留了。”
潘奇想了想说:“既如此,我也就不勉强司马少侠了。大恩不言谢,容图日后相报。”
“潘大侠说那里话来,你与我父亲司马逢春乃是结义兄弟,便是我的叔伯辈,我能做到这些,也是一个晚辈理所当的。”林锦云接着又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潘大侠能否应允?”
潘奇连忙回答说:“司马少侠有什么事儿吩咐,尽管说来,只要是我办得到的,当义不容辞地替少侠办到。”
林锦云点点头,忙将“红儿”唤近身边来,接着又府下身去,用手抚摸着“红儿”的脑袋,眼中竟自掉下几滴泪来。然后又站了起来,指指“红儿”对潘奇言道:“它名唤‘红儿’,是我师父的心爱之物,与我师父相依为命几十年,一路之上你也看到了,它颇通人性。我此番前往燕京,带着它实有不便。我还想央求潘大侠将它带黄龙寺去,待我事成之后,定当亲往黄龙寺将它接回,不知潘大侠能否答应我的要求?”
潘奇闻言不由哈哈一笑说:“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有我潘奇在,便有你的‘红儿’在。”
林锦云闻言,用手拍了拍“红儿”的脑袋,声音有些梗咽地说:“红儿,你跟随这位潘大侠颇有渊源,你随他走吧,我过些日子便来接你。”
“红儿”好像听得懂林锦云的话儿一般,竟望着媚娘呜咽起来,似乎在说“你怎的这般忍心,将我抛在此地。”
林锦云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潘奇说:“我这里有书信一封,烦请你交给圆性法师,就说人间自有真情,小女子不敢忘本,还望大师善自珍重。”说完,竟头也不回疾奔而去。
闻听此言,潘奇心中暗吃一惊,暗道:难道这司马锦云真的不知道圆性是自已的父亲,也不知道他已经圆寂了么?这其中必有隐情,待日后再慢慢了解也不为迟。
“红儿”见状,便要跟随前去,潘奇一见,连忙将“红儿”唤住。“红儿”望着林锦云离去的地方,不住地嘶咽着,一双眼睛流露出无限眷恋之情来。
看着眼前这动人的一幕,潘奇心头竟然感觉沉甸甸的,充满了惆怅之情。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回想起林锦云刚才说的那番话,潘奇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她说的什么意思,他只得将书信揣入怀中,只得带着“红儿”向黄龙寺而去。
却说潘奇离黄龙寺越近,心情越是激动。屈指一算,自己离开黄龙寺又快两年了,自己的武功要想恢复如初,遍观当今之世,也只有自己的父亲圆性法师方能办到。由圆性他又想到了陈墨雨,陈墨雨此番出山,前途定然凶险异常,若是他定力不够,还眷恋红尘富贵,当初把他带到黄龙寺来,无疑就是把他带上了一条不归路。他隐隐感觉陈墨雨正在向另一条路上滑去,心中犹然泛起一丝后悔来。想到这里,脚底下不由加快了步伐,几十里山路,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到了。
当潘奇抬腿走进第二重大殿的时候,慧尘、慧因和寺中其他僧众,早以迎了上来,特别是那慧因,心情格外地激动,颤抖地说:“师兄,你怎的这般时候才回寺来。”
话未落音,潘奇身后便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咆哮声,只见“红儿”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来,正对着慧因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