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而行。
还在路上的时候,乔宫便将如何擒住司马昊的事儿告诉了她。听到这个消息,乔青是又喜又怕又担心,喜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突然之间就到了自己的身边,就好象上天知道她的一片痴情,在她感觉今生无望与他相聚的时候,却将他送到了自己的身边,怕的是司马昊一旦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做出绝情的事儿来,她将何以面对现实,面对于他。担心的是司马昊不知伤得怎样。碍于与外公同行,前后又都是他的人,所以她不敢靠近司马昊的车仗。只是在心里无数遍地说“若是司马昊有个什么好歹,自己也就不再活着,相从他于九泉之下也就是了”。待上了船之后,到了丑时左右,她估摸着大家都以熟睡,便悄悄地来到了底舱。静静地坐在司马昊的身旁,呆呆地望着他出神,直到司马昊醒转过来,她这才出声。见司马昊如此地指责于她,不由得淡淡地一笑说:“兄长,你若是反过来想,现在是我元朝的天下,那兄长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呢?”
“你……。”司马昊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见司马昊说不出话来,乔青接着说:“小妹自结识兄长以来,无时不把兄长挂在心间,只恨自己福薄,不能与兄长长相厮守。至于兄长说的那些话儿,小妹并不敢苟同。难道天下便就是汉人坐得的么?汉人口口声声喊我们鞑子,把我们描绘成十恶不赦的魔鬼一般。难道汉人个个都象兄长这样干净,这样光明磊落吗?”
听了乔青这段铿锵有力的话,司马昊半天也做声不得。乔青说得一点也不错,谁是胜利者,谁便是王者。谁掌握了大权,谁说的话便王道。那么,在胜利者的眼里,失败者不是乱臣贼子,又还能是什么?但是司马昊从小听到的、看到的、受到的教育,都是元朝统治者如何的残暴不仁,如何的无恶不作。仁人志土如何地精忠报国,汉人如何与鞑子浴血厮杀的事情。他坚信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师兄,自己周围那些忠肝义胆的英雄,所言所行,所作所为不会有假,更不会有错。
想到这里,司马昊冷笑一声说:“我只知你们入主中原之后,残暴不仁、无恶不作,搞得民不聊生,十室九空。你元朝若是不亡,岂不是没有了天理吗。现在既是我大明一统天下,你们做出这等事来,便是乱臣贼子,这不是大逆不道,又是什么?”
乔青听完这话,半晌没有作声,两人都默默地想着心事,只有江水拍打着船儿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响着。
好半天后,乔青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兄长心中的疙瘩一时间难以解开,有些事儿我一时也难以向兄长解释清楚,但小妹认为,这并不能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
司马昊扭头看了看她,接着又将头扭了回去,呆呆地望着船舱出神,就象没有听到乔青的话儿一样。
见司马昊不搭理自己,乔青微笑着说:“兄长不愿意理我,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擒,甚觉窝囊,心中不服气么?”
乔青这话正说到司马昊心里去了,他正为自己行事不慎,着了沈翰的圈套,暗自懊恼不已。此时见乔青这样说,于是回答道:“我司马昊学艺不精,中了你们的圈套,对你们这等邪魔外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青又说道:“你一定还在心里说,当初若是识破我们身份,就象除去铁浆帮帮主蒋雄那样将我和乔宫除了,也免得今日生出许多祸端来。你说是也不是?”
听了这话,司马昊在心里说“这乔青当真非同一般,竟然将我的心思猜个正着。我当初若是真的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乔宫我倒是断断留他不得的,但对乔青,自己当真下得了手去吗……。”
就在司马昊想着心事的时候,又听乔青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受了一点这样的挫折,便这般颓废,这可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司马昊闻言不由得反问道:“那么什么才叫英雄好汉所为呢?”
乔青想了想说:“什么叫英雄好汉,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认为,英雄好汉应有大海一样的胸怀,象大山一般坚毅,敢想敢干、敢干敢当。不为虚名所累,也不会因小错而隐。还有……,还有……,反正就是在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