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自己院子里吃饭了,只有大事的时候才去裴夫人的院子里聚餐。
她回了房,另一个丫头碧丝走过来,跟绿枝一起伺候着红衣换了家常穿的半旧绉纱裙,又打散了头发,依着红衣,原想再绾个髻,绿枝却笑道:“姑娘这脸盘梳一条辫子却是好看。”
她低头翻了翻妆盒,捡出一个银质嵌珍珠的发箍来,在红衣头上比划着,“再戴上这个,定然是漂亮的。”
碧丝在旁笑道:“偏你话多,姑娘生得好,做什么发型都好看。”
红衣微微一笑,心底也承认上官颜夕这张脸实在是无懈可击,她又抬手抚摸着这张让她又爱又恨又无法离开的容颜,对绿枝道:“就按你说的来吧,快着些,我有些饿了呢。”
梳妆完毕,饭也摆好了,厨子还是夜子玄从宫里调来的,原就是在颐和宫里侍候的。
红衣坐下看时,都是南边的菜式,昔日扶摇国地处南方,上官颜夕吃惯的菜式自然也都是南边口味,车池却地处西南,红衣日常爱吃的都是西南口味。
自从她回来,已经吃了无数顿寡淡无味的南边饭菜,只觉得窝火,却又不敢表露出来,此时既然自己吃饭,想了想便道:“咱们这里有没有油泼辣子,装一碟子拿来我吃。”
绿枝微微有些诧异,却也不敢怠慢,忙道:“有的,奴婢这就去拿。”
一时油泼辣子端了来,红衣二话不说就命每样菜里浇上一点儿,绿枝也依言照做,红衣吃了几筷子,这才觉得痛快了。
“这样才有味儿呢!”正赞叹不已,忽听一个声音笑道:“怎么现在连口味都改了?”
红衣听着声音熟悉无比,心底就有些发麻,原以为在晴荷院里总能自在了,不想他竟来了,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事先都没人来告诉她?
红衣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一时竟然吓得不敢抬头。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喜好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厨子既然一直都给上官颜夕做南边口味的菜式,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上官颜夕只习惯这个口味!
她却因为在裴府就放松了警惕,真是太不应该了!
夜子玄已经笑道:“我这两天忙,没抽出时间来看你,你还生气了不成,做什么一直低着头?”
红衣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假意嗔道:“可不是生气了吗?你都说好了要来看我的。”
“我这不是来了吗?实在是这几天事情多。”夜子玄又笑道:“你还说呢,我为了来看你,可是做了一会墙头客,若是给裴卿知道了,又不知心底怎么暗笑呢!”
“你翻墙进来的?”红衣骇笑不已,“堂堂君王,竟然翻墙进自己臣子家?”
夜子玄倒是不以为忤,“若是走正门,裴寂少不得又要拉着全家出来跪迎,说那些无聊的淡话,我素日在宫里受得也够了,既然出了宫,可不是得松快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