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上路!”
他看见梦里的自己跪了下来,跪在李太后面前,苦苦哀求他,“母后,便是要她死,也不用如此,普通的毒药就可以了。”
他自然知道牵机,这种酷烈至极的毒药,“头足相就如牵机状”,中毒者会经历极大的痛苦才会最终死去,便是死后都不得安宁,尸体仍会时不时抽搐,面容狰狞可怖。
“你心疼了?”李太后的声音狠厉森然,让人不寒而栗。
他急忙摇头,“没有,母后,儿臣只是觉得……”
“没有只是,你按哀家的话去做。”
他苦苦哀求,求了一遍又一遍,李太后终于松了口,“好吧,看在她服侍了你这么久的份上,哀家给她一次机会,匕首、毒药、白绫,任她挑,她若仍然选了牵机,那就是她的命,你,不得阻拦!”
他怕李太后反悔,急忙点头答应,心想三选一呢,她未必会选这杯毒酒,可若她果然选了呢?他的心中一紧,难道他就要眼睁睁看着她,看着她受尽苦楚折磨再最终丑陋无比的死去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上官颜夕,她是必须要死的,或许他只能祈祷她不会选这杯毒酒。
然而事与愿违,她最终端起了这杯毒酒……
易少君心中一紧,眼看着她扬起弧度好看的脖颈就要喝下,他再也不敢犹豫迟疑,飞快的抓起一旁的匕首,毫不停留的用力刺入她的胸膛!
毒酒打翻在地,他松了一口气。
他看见上官颜夕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伤感,
他看见她吐出一口鲜血,他听见她的声音,嘶哑低沉而不可置信,“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你知道,我明明……”
明明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听,他只想告诉她,我们的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
他不想再看见她了,也不敢再看见她了,尽管亲手喂她服下避子药,尽管亲自带兵攻陷了她的国家,尽管如今又亲手杀了她,可是九年来床榻间那些柔情蜜意,并不都是假的。
他拔出了匕首,头也不回的离去,再也没有看上官颜夕一眼……
“啊——!!”易少君大叫着醒了过来,他用手抱住头,一面疯狂的大喊,“不会,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梦见这种东西,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的声音惊动了值夜的狱卒,狱卒被吵醒满心不耐烦,顺手抄起一根火钳,打开牢门走到易少君身边,没头没脑的冲着他狠命的击打,嘴里恶狠狠的叫道:“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国主呢?”
“我让你叫,我让你叫!”狱卒拼命击打易少君,易少君纵然满身的功夫,却因为被精钢镣铐制住了手脚,根本无力招架,只能缩着身子躲闪,狱卒越发打得上瘾起来,“国主是不是?陛下是不是?还不是要在这里挨老子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