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妃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来,她可是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她不免用力揪住了崔佛海的衣领,“你到底有没有跟陛下讲清楚?”
崔佛海给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是不敢挣扎,只是道:“娘娘,娘娘,您仔细手疼。”
潘妃松了手,直勾勾的看着暖阁门口低垂的暗红色绣了银灰色福字不到头金线沿边的门帘,仿佛魔怔了般一动也不动,廊下侍候的宫人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位贵妃娘娘盛宠近二十载,这还是头一回吃闭门羹呢。
一直过了许久,崔佛海觉得再这么下去就有些不像了,这才小声试探着叫道:“娘娘——贵妃娘娘——”
潘妃猛然间回过神来,她抬手虚扶了一下头上的朝阳五凤挂珠钗,笑道:“既然陛下忙着,本宫也不便打扰,待陛下闲了,本宫再来请安吧。”
崔佛海听这意思,潘妃是要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急忙躬身下腰,恭恭敬敬的拖长了嗓子,“恭送贵妃娘娘——”
潘妃方昂首挺胸,把她一品贵妃的架子重新摆了出来,搭了乔木梧桐的手,款款下了汉白玉的台阶,走了几步,仿佛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首嫣然道:“崔佛海,好生侍奉陛下。”
崔佛海正眼睛一瞬不瞬的目送她走路,见她忽然回头,心中就起了个突,不知这位贵妃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待听了她的吩咐,急忙谄笑道:“娘娘放心,这本是老奴的分内事,无需娘娘吩咐。”
潘妃鼻子里笑了一下,一双妩媚的眼睛却是冰冷无波,转过头去上了步辇。崔佛海目送她去的远了,这才掏出帕子擦擦汗,低声道:“总算是走了。”
旁边小太监有些不解,“师傅您怕什么呢,陛下多久没去兴庆宫了?来了也不见,这潘娘娘眼看着就要过气了。”
崔佛海哂笑一身,“你个小猴儿崽子懂得什么?这宫里头沉沉浮浮起起落落的,什么时候说得准呀,太宗朝的和妃娘娘,进了冷宫都有本事让皇上重新想起她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蓝天,硕大高耸的宫墙将皇宫围成一个牢笼,他的声音又似感慨又似嘲讽,“这宫里头的人呐,都顽强着呢,多早晚死了,才能真正说一声过气!”
那小太监急忙赔笑道:“是,是,还是师傅您有见地。”
潘妃强撑着回了兴庆宫,不免又打烂了几个花瓶瓷盘的来出气,这下子乔木再不敢劝,和梧桐一起缩在角落里连喘气都小心翼翼,恨不能变成隐形人让主子再也看不见才好。
她的心思不能成真,潘妃下一秒已经想起她来,“乔木!”
乔木一个哆嗦,极力稳住声线,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往常一般平和谦恭,“娘娘,奴婢在。”
“让你去办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乔木一紧张,大脑登时一阵空白,竟想不清楚潘妃都吩咐了些什么,越是用力想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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