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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汗抬头一看,官老爷手里拿的这个钢印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自己的调兵印信,上面刻字是突厥文:军令如山四个字,但是他不确定这个官老爷或者师爷是否能看的懂这个玩意儿,于是含糊其辞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这个是我的印信。”刚一出此言官老爷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道:“好大的胆子,你这个突厥奸细,竟敢闯到我们的帝都来,你意欲何为,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塔尔汗心头一紧,暗道完了,这家伙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于是赶紧叫冤道:“大人明鉴,小的冤枉啊,小的不是什么奸细,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而已,这印信也是我半路在车迟国捡的。”官老爷压根不相信塔尔汗的话,对着堂下众衙役道:“你这厮好不老实,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杀威棒是什么滋味,来人啊,给我按到了重打四十棍。”
各位看客老爷,古代那军棍可是实打实的杨木树干做成,柔韧型结实度可是响当当的,而且打棍子也是有窍门的,两个棍子高高的扬起来狠狠的落下去,一个人打一边的大腿,七八棍下去就是要伤筋动骨的。这四十棍要是打完,估计就算塔尔汗这样的大汉也要在床上躺个把月的。
两个衙役将他按倒在地,另外两个衙役举起棍子就噼里啪啦的一顿打,没打几下塔尔汗头上冷汗直冒,咬紧牙关,看样子有点承受不住了,可是他始终没喊出来,这些汉人上来就敢打自己,总有一天会报复他们。他心里这样想道。那上边的官老爷好整以暇的看着衙役使劲打这个番邦的蛮子。
也算他塔尔汗倒霉,要是换成一个有钱有势的汉人,估计打法就不同了,只要你钱花到位了,四十棍子打下去,除了受点轻微的皮肉伤,其他啥事没有,为什么呢?我刚刚说了这打棍子的衙役常年操作这项技术活,都已经摸出门道来,怎么打能让你生不如死,比如裤子上沾上水,一打皮开肉绽。再比如你花钱买通了衙役,那他们打你的时候也是高高举起棍子,可是落下来的速度很快,沾肉即撤,这叫高举快撤。
塔尔汗才挨了二十几棍子,就脸色发青嘴唇发黑,看上已经承受不住,这时后厅里上来一个身着王府服饰的侍从在府尹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退了下去,府尹听完侍从的话,挥手道:“都停一下,今日暂且将此人未打完的棍数记下带日后再打,先将他暂且收监,退堂。”说着就小快步的朝后厅跑去。师爷紧随其后。
宇文护此时正在后厅里端着一杯茶正品尝,府尹把自己珍藏的好茶都拿出来孝敬他了。之前他一直在咸阳那边,知道韦寿定被刺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长安,他要确保皇帝没有收到威胁、伤害。之前宇文泰中毒的事情一致没有找到真凶,如今又有朝廷大员被暗杀在街市,这肯定是同一伙人所谓,而且很有可能是高欢派来的刺客干的。
所以他得知长安府抓到了疑犯后,就赶紧过来监听审案,这事非同小可他要亲自过问,可惜这个案子还在审查时,他的心腹密探来报,说是在西郊的民巷里找到了真正疑犯的踪迹,这让宇文护一个头两个大,他对自己的手下办事能力还是相信的,这肯定是蠢笨的府尹搞错对象抓错人了。
府尹笑着上前道:“王爷,你唤小的何事?案子审的快有眉目了。”宇文护心道:你那样也叫有眉目了,上来就想屈打成招,你这当官也太容易了。但是嘴上还是和气的说道:“你这案子先放一边吧,我那边可能找到真的凶手了,你快派人跟我的侍从去西郊查探一番。“此言一出连府尹身后的师爷也傻眼了,事情转变的有点快,本来他们两个打算把所有事情都让这个番邦的蛮子扛下来,自己就省事了可是好死不死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这不是打脸么。
没奈何的,府尹赶紧安排当值领班的衙役带人跟着五成兵马司的一起到西郊民巷去查探究竟。
长安西郊外历来是贫民窟,这里也是菜市口,专门斩杀犯人的地方,所以历来就是不干净的案子多发地,鱼龙混杂的流动人口和那些无家可归的闲散人员集散地,这个地方连地痞流氓都不愿意来收保护费,确实是太穷了,都是乞丐叫花子之类的人。
燕小五今年十七岁,他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哪里有小道,哪里有坑,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小的时候小五跟着一个在长安城内跑江湖卖艺的老汉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加上他好勇斗狠,所以在西郊一带的后生里,没有不知道他的。
燕小五是个孤儿,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他是被一个好心的老乞丐在荒地里捡来的,据说当时他才不满一岁,有人在他的包袱皮儿上留下一封信,说他的父母都死了,孩子养不活,丢在官道边上的荒地里等着好心人捡回去。老乞丐从此在西郊民巷挨家挨户乞讨将他养到十五岁,后来也病死了。
因为没有名字和姓氏,所以他就跟着老乞丐姓燕,为什么叫小五,是因为这孩子从小饭量大得很,别人一天三顿饭管饱了,可是他吃上四五顿还叫饿,老乞丐没招了就把两顿饭分成四分,一次给他吃一点,所以人们给他诨号小五顿,后来叫习惯了就省略为小五,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他在家行五,其实他是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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