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赫连翌霄这才牵着邓玉娴的小手,穿过小木屋,走到小木屋的后面去。
邓玉娴这才发现,在小木屋的后面,便是一处缓缓流淌的小溪,溪水是小木屋的后面流淌进河流的,而小溪的水很清冽,偶尔有鱼儿从水面跃起,泛起层层晶莹的水花。
而小溪的尽头,赫然立着一块墓碑,邓玉娴猜想那应当便是赫连翌霄父王母妃的陵墓了。
赫连翌霄便牵着邓玉娴的手走过去,邓玉娴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瞧清楚了墓碑上的字——
永拡葳熹之墓。
赫连翌霄解释,葳熹是母妃的闺名,永拡是父王乳名。
知道的人并不多。
当初义父建立墓碑时,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以防万一才用了这个称谓。
邓玉娴理解的点头,二话不说,屈膝跪下去,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这才直起腰板,一字一句的出声说:“儿媳拜见父王母妃。”
赫连翌霄一揭衣袍,跪在了邓玉娴的身边,也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这才压低了声音说:“父王,母妃。阿霄来看你们了。”
话音里带着些许哽咽,但他沉默了一瞬,再次发声,里面的悲伤已经被完美掩盖,邓玉娴只能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听出来些许难过。
“请原谅孩儿来迟了。”赫连翌霄抿了抿唇:“重回皇都城这么多时日,孩儿一直都想着来见见父王母妃,却一直下不定决心,不是孩儿不愿面见父王母妃,而是这么多年不曾见面,孩儿不知父王母妃可还记得孩儿的模样。”
“夜深人静时,孩儿多次想过,若是当年父王母妃不曾遭遇劫难,那该多好。我们一家人不必阴阳相隔,阿霄也还是那个让父王恨铁不成钢的阿霄,整日里只知道窝在母妃的院子里惹母妃欢笑。那样的日子,真是美好……”
说着,赫连翌霄的面上出现了别样的情绪,皱起了眉头,抬眸间透着温情:“可是……好在孩儿的好运不曾用尽,我遇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侧头望着邓玉娴,赫连翌霄深情款款:“娘子与孩儿成婚以来,一直一心一意的为孩儿着想打算,虽然人不聪明,偶尔还会犯傻,但心地却是极好的。对孩儿极好,对几个小的也极好,她是一个好妻子,亦是一个好母亲。父王母妃可以放心了,有娘子和孩子们陪着孩儿,孩儿再也不会孤单。”
末了,抿抿唇,赫连翌霄又说:“今日孩儿前来,一是想告知父王母妃娘子和孩子们的事。二来今日事父王母妃成婚的日子,孩儿前来,也祝愿你们二老下辈子能恩恩爱爱的在一起。再也不要……这么早便结束生命了。”
“……”
邓玉娴不说话,一直默默地等赫连翌霄说完,有些心疼赫连翌霄。
即便赫连翌霄再如何聪明绝顶,位高权重,终究只是一个弱肉凡胎。
普通人有的情绪,他也会有。
只是他比较克制罢了,它的脆弱情绪不让外人瞧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