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
作为一位神医,顾家掌药大长老,医术便是他的尊严和颜面,虽然这么多年都未曾寻到顾文秀的解毒之法,那也仅仅只是因为这毒药太过刁钻,而当年研制这个毒药之人早早就归了西。
他用尽毕生所学,将这解药给研制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铖王望着顾郎中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端着这碗白团血进了冰窖。
既然二叔说了这血有用,那便是有用的吧?
因着顾文秀还没醒过来,他将热血给顾文秀喝下之后,顾文秀压根不会吞咽,不多时红色的血液顺着顾文秀的嘴角滑出,瞧着便很是可怖。
铖王喂血的动作一僵,望着气息微弱的顾文秀,苦涩的笑了笑,神情低落的说:“瞧为夫竟是望了,秀儿现在还不能自己吞咽东西呢!”
语罢,他毫不犹豫的将碗中的红色血液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顾文秀被血液染得殷红的嘴唇凑去,霸道且强硬的将口中的血液全都喂进顾文秀的口中。
并且用舌头将血液全都送到顾文秀的喉咙处,直到感受到血液全都流进顾文秀的喉咙里这才作罢,又重复了几次,铖王这才将一大碗红色血液给顾文秀喂下了。
药汤的温度一直保持着温热,不烫人,却也不冰冷。
铖王直起身子,抬手擦了擦顾文秀嘴角的血丝,轻声呢喃:“瞧着你一日一日的好起来,为夫心中好生欢喜,秀儿……你要乖乖的,莫要让为夫失望。待你醒过来,为夫便带你出雪山,找出你喜欢的地方安居下来。若是你想,为夫愿意陪你走遍你以前说过的每一个地方,决不食言。”
顾文秀素来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性子。
只要她还有精力,势必是要折腾一番的。
比如,他好好的一个铖王府,一向只种植一些名贵的花草以做观赏,谁知顾文秀嫁给他之后,便强烈的谴责他简直浪费国家的土地,这么肥沃的地方竟然只种一些不能吃的花花草草?
大手一挥,顾文秀果断的带着府中仆人,将余下的所有院子开垦出来,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瓜果。
此事……
还是当年的北凌国一大奇谈。
他也是被闹得哭笑不得。
后来,他们铖王府的蔬菜都不用去集市上采购了,光是府中院子种下的都吃不完,更甚至……顾文秀还好心的让人采摘了一些送到宫中去,说是让宫中的娘娘们也尝尝她亲手种植的蔬菜。
皇后娘娘和皇上也是被她闹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无奈又欢喜。
不自觉的想着多年前有趣的过往,铖王柔和的目光中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薄雾,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发自内心,多年不曾有过的笑容。
笑容中充满了期待,他已年过四十,但眼中竟然还有着情窦初开的期盼和忐忑,他低声说:“秀儿,为夫真是期盼能跟你浪迹天涯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