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顾郎中说的有道理。
但人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人偏安一隅,喜欢安逸。
有人拼搏向上,喜欢权势。
也有人行走江湖,大气洒脱。
不能说谁的活法不好,只能说每个人选择生活的方式不同罢了。
三个时辰,仿佛有着余生那般长。
邓玉娴等得心痒难耐,她在内殿走来走去的,不亲自瞧见赫连翌霄好好的,她终究不能放心。
反观顾郎中,此时已经躺在摇椅上沉沉的睡去了,呼噜声震天响,时不时的还会磨牙转身,让邓玉娴烦躁得紧。
她就差没上前去,狠狠的将顾郎中摇醒来了。
眼瞧着天色不早了,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了,邓玉娴总算是走不动了,她搬来一个凳子守候床榻的帷幔前。
虽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幔,但邓玉娴还是能听到来自床榻上轻微的心跳声。
此时此刻,她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坚持习武,否则……今日怕是没这般好的耳力,听到来自床榻上微弱的呼吸声。
“昂……有三个时辰了吗?”顾郎中醒来了,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伸着懒腰问邓玉娴。
邓玉娴眉心一皱,说:“还有半刻钟。”
“是吗?”顾郎中揉揉眼睛,从摇椅上站起身来,他对邓玉娴说:“你且在这里守着,老夫进去瞧瞧他还有气不。”
“二外公……”
一听这话,邓玉娴立马黑了脸,沉声道:“请注意您的措辞。”
她的相公定当长命百岁的。
顾郎中这话跟诅咒也有区别?
顾郎中愣了一下,见邓玉娴脸色不好看,立马摆手道:“行行行,我知晓了,知晓了还不行吗?”
他也就随口一说,邓玉娴这般认真干嘛?
也不过一年未见,邓玉娴真是越发不好玩了。
以前在大岩村之时多可爱多单纯啊!
总是被他骗取看病钱。
现在他在邓玉娴面前连说话都得注意措辞了。
哎……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哦。
邓玉娴守在帷幔外,心急如焚。
顾郎中进入帷幔,一眼便瞧见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一脸煞白的赫连翌霄,他的眉心狠狠的皱了起来,一点方才与邓玉娴打趣的轻松都没有。
他轻叹了一声,抬手扒开赫连翌霄眼皮瞧了瞧他的眼珠子,通红布满了血丝。
把把脉,毒素虽已经得到了控制,终究是入了肺腑的,若是不及时医治,日后即便能活,也只能永远这般没有任何意识的躺着了。
“二外公,相公如何了?”听不到声音,邓玉娴越发焦灼了,她想要揭开帷幔进去瞧一瞧,可她又怕打搅了顾郎中给赫连翌霄瞧身子。
“放心吧!有老夫在,你相公定能安然无恙。”顾郎中朝着帷幔外扬声说。
下一瞬,他眼眸一沉,从袖口抽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划破,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他便将从手腕处滴落的血珠凑到赫连翌霄的嘴边去,喂赫连翌霄喝下。
顾郎中行医多年,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天下人奉为医术最为高明的神医。
多年来,他以身试药,早已百毒不侵,他的鲜血自然也是大多数剧毒最好的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