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兵们一个个吓破了胆子,眼看着花颜等人离开,人人噤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也不知道这一行人是什么身份,但猜测肯定贵不可言,否则,不会盏茶之间就放了流民将兆原县守下了大牢。
花颜坐上了马车,出了兆原县后,提笔给苏子斩写了一封信,言简意赅地说了她今日所知的凤城大水以及程家隐瞒拦截流民入京之事,信函写好后,她递给安十六,“通过花家的暗线,送去北地给苏子斩,他如今一定到北地了。另外,传我命令,北地所有暗线,保护他,万不能让他出任何差池。”
安十六应声,伸手接过,立即启动了暗线将信送去北地,也将花颜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花颜送走了信函后,脸色依旧不好,靠着车壁,眉目沉沉。
采青在一旁轻声劝慰,“您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花颜轻叹,“自古以来,果然是纵容外戚最是要不得。我当初想自逐家门,也是怕花家以后走歪路。若没有太后的关系,程家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张狂,以为在北地能只手遮天,将北地弄成这步田地。”
采青立即说,“您多虑了,花家与程家不同,您与太后也不同。”
花颜笑了笑,“以前,太后刚做皇室媳妇儿时,程家未必不曾谨小慎微小心谨慎过,只不过几十年了,渐渐浮躁了。花家是比程家要强百倍,但我到底是破坏了花家的规矩,自古以来,但凡规矩被打破,有一就有二,长久多次之后,便难以禁得住年年岁岁的时日打磨了。”
花容从车外探进头,认真地对花颜说,“十七姐姐放心,您嫁给太子殿下后,我们都会好好地帮公子,教导后继子孙好好做人,代代传承不忘本,我们花家人,永远不会像程家一样的。”
花颜露出笑意,随手探出车厢,轻轻地拍了拍花容脑袋,“花家有自己的命数和运数,是我操心太多,总想着千秋万载,简直是痴人。”顿了顿,她轻声说,“其实,这世间的东西,哪有什么能够千秋万载的?无论是短还是长,都有命数。”
花容小声说,“我们花家,其实,守护的不止是花家一家,暗中也是守护着天下子民的,能救的江山,我们一定会救,能救的子民,我们从不会不救。一代又一代,无论朝代如何更替,千百年未变,十七姐姐说得对,若是有朝一日守护不了了,那么,也就是命数到了。”
花颜“嗯”了一声,吐了一口浊气,“是啊,能救了江山,一定会救,除非不能救。”
后梁便是已经到了剥皮抽筋从根上烂的地步,不能救了,所以,她为花家做了选择破旧立新,救了江山,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怀玉了。
如今,南楚能救,自然要救。
西南境地,虽因她而起,但花家全力相助,才使得西南境地短短时间收整干净,士农工商皆步入正轨。如今北地,她自然也要启用花家一切能用的力量,短时间内,肃清北地,让北地无论是官场还是民生,一片清平。
云迟自从花颜离开后,在凤凰西苑住了一晚,几乎一夜未睡,看哪里都有花颜的影子,第二日晚,他站在西苑的主屋中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终于再也忍不住,挪回了他的凤凰东苑住。
凤凰东苑内没有花颜的一丁点儿气息,她自从进京住进东宫西苑,便没来过东苑。
小忠子分外感慨,自从太子妃来京,殿下便再没回东苑,如今总算是回来了。暗暗想着以后殿下和太子妃大婚,估计东苑会彻底搁置。
云迟躺在东苑自己睡了十年的床上,觉得屋中分外冷清,不过自从花颜走后,他将秋试提上日程,再加上朝中诸事以及大婚事宜亲力亲为,一下子十分忙,累得狠了,便也没力气再想花颜,很快就睡了。
朝臣们发现太子殿下这两日似乎又与以前一样了,一个早朝下来,也见不到他扯动嘴角笑那么一下,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有本启奏时,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触太子霉头不得好。
不过朝臣们即便再小心,这一日早朝,云迟收到了花颜加急书信,看到书信后,脸色一瞬间冰寒,真正地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