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降顺,不是难事儿。你重伤在身,何必非要与他单打独斗?”
梅舒毓看着花颜,发现她真的极好,明明看起来纤细娇弱的一个人,但偏偏给人一种峰峦秀木的坚韧独挺之感,她这样的女子,怪不得太子表兄死活不放手。
他挠挠脑袋,愤恨地说,“因为荆吉安降而又反,我带出来的近两万兄弟死于他手里,若是不亲手杀了他,我难以对死于九泉下的将士们交代,也枉太子表兄对我栽培磨练一场,更枉费梅府的门楣。”
花颜不说话,看着他。
梅舒毓坚定地道,“以前我是没出息,纨绔不知事物,如今来西南,经历些事儿,方才明白,人活着,不能太糊涂。我今日若是糊里糊涂地为了自己保命等着太子表兄收拾处置荆吉安,而我自己则袖手悠闲,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将来又如何立得稳坐得端正?”
花颜微笑,“一个是陆之凌,一个是你,你们二人,我还真没看错。”话落,她点头,“对付天生力大无穷的人,不要与他硬碰硬,要懂得灵巧借力,不怕周旋,瞅准机会,一击必中。机会往往是稍纵即逝,一定要把握好。”
梅舒毓重重地点头,知道花颜这是在点她克敌之法。
花颜忽然轻柔地出手,不见她招式如何变幻,直取梅舒毓面门,她明明手骨无力,身体乏力,甚至山风一吹似乎就要刮倒,梅舒毓一直看着她,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她如何对他出手,他十分及时地第一时间躲开了,他自认为躲得很快,但花颜的手指虽然没点在他面门处,还是点在了他左肩处。
他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涨红,她手中若是有一柄剑的话,他此次左肩胛骨已经被她刺伤了。
花颜笑了笑,手指离开,又直击他右肩胛骨,梅舒毓不想再被花颜小看,更快的速度躲开,这一次,让他躲开了。
花颜再次出手,招式变幻多样,梅舒毓躲了这招还有那招,一时间气喘吁吁,有几次都没躲开。
一盏茶后,花颜收手,梅舒毓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花颜看着他脸色又红又白涨得厉害的模样,笑着说,“我方才没有用半丝武功,却让你无招架之力,所以,有时候内功不足,身体有伤,不是不能赢人的主要原因。我方才对你一味强攻,顾不及防守,露出了三处破绽,可惜你一味躲闪,没看到我那三处破绽,以至于,如今是你倒下,我站着。”
梅舒毓闻言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花颜说,“再来一遍。”
花颜不反对,又照着早先出的招数,对梅舒毓用了一遍。
这一遍,梅舒毓比早先躲避的动作快了极多,灵巧了极多,而且,在花颜露出第一个破绽时,他就抓住了,拼着被她点中了左肩胛骨废一条手臂的风险,将手掌劈在了她的脖颈处。
若是两人手中都有剑的话,梅舒毓伤了一条胳膊,花颜掉了脑袋。
一条胳膊的代价换一条命,值的。
梅舒毓收了手,惊喜得嘿嘿直笑,敬佩地看着花颜,“我懂了,多谢你教诲!”
花颜浅笑,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三颗药丸给梅舒毓,“你受伤太重,失血太多,与我一番动手,又触动了伤口,耗费了力气,这三颗药,给你补回来。但望你手刃荆吉安,为九泉下的两万将士报仇,给他们的亡魂一个交代。”
梅舒毓接过三颗药丸,悉数吞进了肚子里,郑重地点头。
云迟来到第九曲山顶,看着梅舒毓脸上再不是早先视死如归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信心满满,他淡淡地扫了梅舒毓一眼,对云意吩咐,“荆吉安已经被单独困在毒汁林,让秋月带你们去。”
云意应是,带了梅舒毓,寻了秋月,去了毒汁林。
云迟走上前,将花颜抱在怀里,低沉柔软的声音说,“多谢你让我杀了荆吉安。”
花颜回抱住他,吸取他身上的温暖,浅浅而笑着说,“我做你的太子妃,以后自然要想你所想,为你所为,才对得起这个身份。以前家国天下我可以不顾,但以后,你的家便是我的家,你的国便是我的国,我自然不能妇人之仁因私心而拖你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