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忠至此,看不清形势,又起反心,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顿了顿,道,“不过十万兵马,杀戮太大,养兵不易,能收服的话,还是要收服,至于荆吉安,必死,不能留。”
花颜闻言抿唇,“我来南疆途中,受了小金和阿婆的一饭之恩,这般杀了荆吉安,真愧对小金和阿婆与我的情分,阿婆年岁大了,只他一个孙子,他还未娶妻,未留后,而小金还未嫁人。祖孙二人若是知道我们杀了荆吉安,怕是受不住伤心欲绝。”
云迟看着她,温声说,“梅舒毓和三万兵马遭他对付,南楚士兵因他伤亡惨重,那些死在他此举手下的妻儿老母,不计其数,不杀他,我也无法对他们交代。”
花颜颔首,轻声说,“个人恩义是小,家国是大,我明白的,你身为太子,他犯了降而又反之罪,你要杀他,无可厚非,不杀他才说不过去,毕竟杀一儆百。”话落,她轻轻一叹,“但如今总归是我借了小金给他哥哥之物的心意而让十七带着东西去拖住他,利用了小金,我如何对她交代。”
云迟握住她的手,“与你无关,是我要杀他,他死不足惜,你来是为救梅舒毓,即便不利用她送给她哥哥的东西,因为他降而又反,我早晚也要杀了他。”
花颜不再多言,对他说,“走吧,我们下去,进迷障林,先救出梅舒毓。”
云迟点头,命云意带领一半云卫和九千兵马原地休息,他则与花颜带了云影和另一半云卫以及秋月、采青下了奇峰峡。
出了奇峰峡后,便没有了山路的羊肠小道,漫山遍野,灌木荆棘,山石林立,花颜指了要走的路,云影和云卫挥剑斩断荆棘,在前方开路,将荒无人迹的山林生生开辟出一条路来。
三十里,用了一个时辰,未时,一行人进了迷障林。
花颜停住脚步,秋月拿出避毒单给每个人服用了一颗。
花颜靠着云迟歇了片刻,对他说,“南楚皇室的武功是由云族术法演变而来,传承了一息,你会传音入密吧?”
云迟点头,“不是十分精通。”
花颜说,“迷障林有方圆五十里,你且传音试试,若是不行,我卜一卦,看看他在哪个方向。”
云迟点头,当即盘膝而坐,凝神运功。
云卫与花颜、秋月、采青连忙屏息凝神。
过了片刻,云迟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眉头紧锁,花颜见此,上前一步,扣住他的手,“收功吧,看来远得很,我卜一卦。”
云迟只能收了功,说,“方圆十里,没有人迹。”话落,又说,“没带卦牌,你怎么卜卦?”
花颜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笑着说,“我有这个,足够了。”
云迟一怔,“那日你……”
花颜莞尔,“这三枚铜钱自然不及德远大师送你的那副卦牌。”
云迟立即说,“卜卦的话,你的身体可受得住?”
花颜盘膝坐在了地上,说,“卜算一卦而已,小事一桩。”
秋月神色动了动,默默地走到了花颜身后,将手掌放在了她后背,低声说,“小姐,您身体如今不好,我还是为你助功吧!你小心些。”
花颜点头,收了笑意。
云迟薄唇微抿,没再说话。
云影等都好奇地看着,他们发现,花颜会的东西很多,懂兵法,观天象,卜卦……也许还有他们没见过的更多的东西。
三枚铜钱被花颜看起来似极轻飘飘地把玩在手中,她先是眉目端正地随意地把玩了一阵,渐渐的,铜钱在她手中如变戏法一般地隔空交汇着转了起来,且越来越快,快到令人看不清。
即便是云迟,一盏茶后,眼前只剩下铜钱划出的圈影,他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在他眨眼睛的那一刻,只听“啪”地一声,一枚铜钱跳了出来,落在了地面上。
云迟立即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去看花颜。
花颜脸色有些发白,额间落下了豆大的汗珠子,秋月脸色也有些白,但二人这时都去看那枚铜钱。
花颜瞅了一眼,目光落在西方,“往西三十里外,梅舒毓受了重伤,似不太好。我们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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