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所思,这些维护治安的御林军,在见到现场之后,竟然没有收缴他的刀,看来他们颇有自负。
白一峰看出了左胤的深思,以为他在担忧接下来的情况,于是安慰道:“左兄,别担心,你现在是参加讲武堂考验的考生,凭借这一点,就算治罪,也会拖到考验结束,到时候你进入讲武堂了,罪责就更会减轻不少,最多呆几天就出来了。”
白荨原本一直在攀着白一峰的胳膊,听到这句话,也对左胤劝慰道:“左胤哥哥别担心,二叔在军部任职,应该能说上话吧。”
白一峰无奈地一笑,宠溺了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白荨还是有些小,不明白帝国的权利阶层,这几个公子,出自不同的家族,他们加起来的力量,目前对于左胤而言,也只有讲武堂可以抵挡了吧。
希望如此。
左胤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他在意的,不是后面的刑罚,而是他内心的确有几分暴戾了,就像自己师父所说的,自己有戾气。
至于究竟如何掌控,一切就看自己了。
那本《庄子》,是得好好看看了。
几个人到了巡捕房之后,白皓直接被带去治疗,而鉴于有几个公子,一群人被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放置在临时的房间之中,门外,则有人把守。
这是对付特殊犯人的临时羁押方案,左胤有幸,倒是体验了一把。
接着,便有文职人员过来,分别录起了口供。
几个公子大是诉说那个左胤如何暴虐,如何行凶,顺带着,几个人还详细说明了各自的家族。
暗暗的压力,跃然在记录口供的纸中。
而轮到白一峰和白荨时,他们兄妹二人,则详细地讲述了故事了发生,同时略夸大了下白皓的挑衅。
自然要分担下左胤的压力。
最后,当文职人员来到左胤的房间时,却有些惊讶。
夕阳斜斜地从窗口照射进来,少年手捧一本书,借着夕阳,专注地看着。
目不转睛。
书,自然是卢慕楚送给左胤的《本经阴符》一书,他回到白一峰家中,没有放下,眼下难得的“空闲”,倒是可以一览。
左胤刚打开书,就看到巡捕房的文职人员过来,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也没多少辩解的,淡淡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就拿起书,重新开始看。
这个文职人员怜悯地看了一眼左胤,这个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眼下的境况吧,他伸出手,对着左胤淡淡道:
“身份证明。”
左胤拿出文书,红色的名册,让这个文职人员有些惊讶,随即,当他翻看之时,眼中有了深深的震惊。
巡捕房后面。
“啪”,郑一川把刚刚呈递上来的卷宗狠狠砸在了桌子上,有些苦恼。
郑一川肥头大耳,面色油腻,肚子夸张地挺起来,几乎要撑破那身官服,要说是个官,信,要说是个老捕快,却绝对没有人信。
当然,现在的郑一川,既是帝国官吏,也管理着大大小小的捕快,负责汴安城北部的治安。
眼下春节临近,汴安城中人流众多,好在多方面的协同下,大的问题没有发生,现在倒好,眼下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郑一川很是头疼。
他身旁干瘦的文书拿起卷宗,快速扫了一眼,嘴角有些笑意。
郑一川摆摆手,“老刘,笑什么,说,这事情怎么办。”
刘姓的文书看着貌似心急的郑一川,调侃道:“你老郑心里,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做了么?”
郑一川抱怨道:“他娘的,都要过春节了,不好好和家人团聚,整日搞什么幺蛾子,这下好了,下层贵族被人当街抽脸,还有几个同为贵族的公子哥,在那里生气。”
刘姓文书试探性地道:“毕竟是那个少年先动手,要不按律来治罪?”
“制个屁!”郑一川一句就顶了回去,“那个少年来自苍南军,而卫国公还有三日就要来临,在这个关口去惹事,我郑一川命还没有那么大。”
刘姓文书有些犹豫,“那些还在纠缠的几个公子哥中,有身为中层贵族的湖郡宋家。”
郑一川哼了一声,“中层贵族?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五宗,也得掂量掂量,就算卫国公什么都不说,军部那些参加过元嘉北伐的老人,还不得掀了我这里。”
刘姓文书迟疑道:“可要是不管,于法说不过去。”
郑一川狠劲地敲了几下桌子,“妈的,我郑一川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件事。”
刘姓文书突然之间发现了什么,有些惊喜地道:“将军,有转机。”
什么?郑一川赶紧凑了过来。
刘姓文书指着证供的一处说,“犯事的这小子,来自苍南,而将军你应该知道,这个新兴的白氏一族,是什么来历。”
郑一川哈哈一笑,一拍大腿,伸出大拇指赞叹道:“还是你老刘心细,既然是苍南军的内部事宜,就让他们私下解决去,我郑一川,才不会趟这趟浑水。”
随即他拍板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