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哦,还行,还行。”凌结粥一下子清醒过来,又道:“老人家的情况,本来就比较复杂,不过,老慢支这种病,本来就是治不好又不能不治,你们回家以后,还是要注意防护,避免吹风感冒,避免交叉感染……”
病人家属其实早从上级医院得到了同样的医嘱,但还是觉得过来问问人比较好。问过凌结粥以后,也没有完全放心下来,于是又去院子里溜达,准备找个人聊聊。
凌然过来要狗,特意给老爸说的明明白白:“老妈让我看看那条断腿的狗。冬生带来的那只。真的狗。”
“诊所里就一条狗,你直接说看狗就行了。”凌结粥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
凌然深深的望了凌结粥一眼,道:“看狗。”
“等会我。”凌结粥又给两个老“消费者”叮嘱了两句,再领着凌然,到后院的车库里。
一条黄狗可怜兮兮的拴在角落里,地上放了盆清水,以及一根大骨头。
骨头是煲粥后的筒子骨,上面别说肉了,连骨头味都熬到汤里去了。黄狗大约是舔过了,此时嫌弃的丢在一边,自己百无聊赖的瞅着车库里的两辆车。
“没找兽医吗?”凌然问。
凌结粥瞅了凌然一眼,道:“咱们家就是开诊所的,还能花这个冤枉钱?冬生想找,都给我们劝住了,现在的宠物医院比我们诊所黑多了,没必要。”
凌然看看狗,再看看凌结粥同志,问:“你会治吗?”
“我要会治,能轮得到你表现吗?”凌结粥很自然的命令儿子,道:“你就当是在医院做手术,可以把以前的旧床拉过来,再让你娟子姐帮忙消消毒得了。”
凌然沉默了几秒钟,道:“这里跟宠物医院的条件毕竟不一样。”
“这狗也就是庙里收养的流浪狗,想要什么条件。钱可是要冬生出的。”凌结粥撇撇嘴,道:“冬生他们经常救助寺庙附近的村民的,你看冬生按摩赚的钱,基本都换成常用药带回去分给大家了。说个不客气的话,那里村民要是有一笔去宠物医院的钱,自己身上绝对能找到需要看的病。最不济,补几颗牙不好?”
“明白了,那我来做吧。”凌然应承了下来。
凌结粥反而有些不放心了,道:“你行不行,实在不会做就算了,别给人把狗弄死了。狗三条腿也不妨碍生活。”
“会做。”凌然道。
“做过?”
凌然迟疑了两秒,道:“会用狗来做实验手术的。”
比起难能可贵的大体老师,为医学生们奉献最多的,其实是试验用狗。尤其是初期的手术练习,如肠吻合手术等等,活体缝合的经验弥足珍贵。正常来说,也只有在实验狗的手术中表现良好,乃至于完美,才有人体手术的资格与自信。
也只有通过活体手术,医学生们才能够充分的理解到,外科手术本身并不是纯机械式的。
总有人屡次缝合都不能让肠管吻合,总有人屡次关腹总会开裂,总有人屡次手术总会丢了狗命。总有医学生弃医从商从政从心,做出决定前的思考里,总少不了狗命对他的提醒。
而在医学发展过程中,更是少不了实验狗的身影,比如著名的巴普洛夫的狗,又比如班廷用于糖尿病研究的摘除了胰腺的实验狗,心脏手术和器官移植手术的发明,更是有赖于无数实验狗的献身。
至于更浅显的领域,譬如为了保证护肤品和化妆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而牺牲的狗命,更是不绝于媒体。
无论是技术还是其他,凌然都觉得自己有能力治好这条狗,至少是眼前这条狗。
“喊两名医药代表过来帮忙吧。”凌然看看四周,又道:“找一个认识兽医,或者了解这方面手术的医药代表,让他找几个相关的手术视频发给我。”
“好。”凌结粥答应下来,又不放心的问:“一边看视频一边做手术?”
“先看视频再做手术。”凌然给予纠正。
“好吧。”凌结粥过去拍拍狗脑袋,安抚道:“一会做手术的时候别害怕,爷爷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术前要禁食。不能吃喝。”凌然无奈的阻止了老爹,干脆掏出手机,给已经很熟悉的狗麻醉打了个电话。做手术他还有些把握,自己做麻醉就太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