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看看,我想给她买个东西。她拒绝了,她的理由是前段时间刚逛过,没啥看得上的,况且,今天也没见什么新款。
“我们明天不是要去燕莎吗?在那里看,或许有收获?”妍子这样问,我求之不得,明天我们这样亲密地共同行动,我收获的愉悦会更多。
我们来到一楼,妍子说要找一款护肤品,妈最喜欢的那种,快用完了。“如果啥收获都没有,哥,我们不是白逛了?”
我笑笑,内心想,没白逛,我得到了一个原来那样活泼的妍子。
我的宿命是,在快乐的顶峰时,总会遇到突如其来的暗影。
“哎呀,真的是你,小庄兄弟,庄老师,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
这熟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却像炸雷一样,炸得我心神不灵。没错,在我付款的时候,没注意,只知道排除,没看前面的人。前面的人付完款,转身发现了我。他就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张哥!
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真心惊诧地笑脸相迎:“张哥,太巧了,想不到在这遇到你。”
他拉着我的手,说到:“好几年不见,你都跑哪里去了?”
“我两年到了温州,现在就在北京。”
“你怎么回北京不来找我们呢?我不家,你乔姐始终在家的啊,怎么不找呢?把我们当外人了?”
根本来不及解释,他就一边拉我一边对我说:“来来来,小乔在那边,你要是突然出现,保准把她吓一跳!”
仓促间,不知道如何面对时,一个声音传来,更让我手足无措,面对刀山火海了,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哥,你朋友?”妍子的声音,她就在离我们不到十来米的地方。是福不是祸,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这不是恶梦,这是现实,我倒清醒些。有妍子在,场面估计不会尴尬,或者说,场面有可能更为尴尬。
张哥停下了拉我的手,看着妍子向我们走来,我只好介绍到:“张哥,这是我老婆,妍子。”
“妍子,这是张哥,多年前的好朋友。”
张哥看了看,假装很生气地说到:“好哇,你这当兄弟的,结婚也不请我们,走走走,我带你们过去,看你们乔姐怎样说你们!”
一边拉我,还一边对妍子说到:“妍子,要按理说,你就是我弟妹了。小庄是我老婆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你还没见过的亲人。”
妍子只好一边陪笑,一边随我们前行。只需两分钟,就到了乔姐所在的地方,她正在看柜台内的饰品,张哥的声音唤起她的注视:“小乔,看我今天捉到谁了?”
我如同一保俘虏,没张哥拎到了乔姐面前。我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讪笑与无奈,充满了我的眼神。
要说女人都是戏精,这话一点没错。乔姐,这个有丰富舞台经验的女人,更是没让恐惧改变过神色。
“小庄,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她望了望我身边的妍子,有询问的眼神,我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乔姐,这是我老婆,妍子。”回头我对妍子说到:“乔姐,张哥的夫人。”两位女人微笑致意,本来,这话题就会转移到我身上的,但乔姐毕竟是老手,她马上就说到:“哎呀,还是我兄弟有本事,找到这样漂亮的老婆,老张,你承认不承认?”
“开什么玩笑,我小庄兄弟是大师,还错得了?”他有山西口音的普通话,把我们大家都逗笑了。
这种纠缠的场面,几乎是没有办法摆脱的。接下来,张哥要请吃饭,被我拒绝了。“饭是一定要吃的,张哥,我和妍子来请,就当我们结婚没通知你们,陪礼,行不行?”
“好吧,这回我们这当哥当姐的,正大光明地吃你们一回。”张哥这样说的时候,我发现,乔姐已经主动地牵起妍子的手,女人们说起悄悄话来了。
女人们初次见面,说悄悄话,手挽着手,是表示亲密的意愿。为了加深友谊,她们甚至会交换一些小心得或者小秘密,这些秘密通常与男人有关。但是,这个秘密的程度,乔姐能否把握呢?
在商场附近,有一家日式餐厅,妍子吃素,这里的一种寿司和蔬菜沙拉,倒是可以选择的。
我们坐下来,乔姐按常理,埋怨我不跟她联系,把我们的交往隐去,这个问题变得非常自然。
“小庄,这是你的不对啊。当年我们结婚,你全程参与布置,结果不辞而别。后来你结婚,连我们通知都不给一个,是看不起姐吗?现在在北京,也不来找我们,怕我们找你借钱?”
这一堆问话,几乎将我们的情况,掩饰得相当圆满了。我只好解释到:“姐,张哥,当年我离开,是因为在海淀区那边报了个班,要上课,早就要去的,只得等你们大事办完,才去的。那边已经上课了,同学催得急。”
张哥却说:“兄弟,以你的水平,谁有资格跟你上课?你上的什么课?”
我马上意识到,这话有漏洞。如果我说在五道口上经济学课程,小马,张哥的儿子是我同学,张哥知道开学时间,时间点对不上,还牵扯到小马的事情。这绝对得回避。
“艺多不压身,况且我到北京来,就是来学习的,好不好,上了才知道,我报的班多了,都尝试听一下,没坏处。”
“怪不得你这么年轻就是个高人,这么聪明还这么谦虚好学,我就不行,年轻时没基础,后来又被生意耽误,根本不是学习的料。”张哥这一感叹,算是把这个话题扯过去了。
但是,乔姐的话题还没回答呢。我只好说到:“我们结婚是在温州进行的,太远,没通知你们。”
乔姐真会接话,她坐在妍子身边,问到:“你是温州人?”
妍子调皮地说到:“土生土长温州人,要不然,乔姐,我说几句温州话,让你们听听?”。她完全不知道这里的心机和情况,调皮得让我心虚。
“那你们到北京来,也应该找我们啊,毕竟,我们这层关系,小庄没提吗?”
乔姐这一问,有点出界了。我真没跟妍子提起过,这与我们的叙述,有点矛盾。
“我们在北京,原来忙生意,再加上我和我妈先后生病,我们在北京的时间很短,我哥忙起来,没来找你们,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啊。我以茶代酒,代我哥陪罪。”妍子举起了茶杯,大家把这个问题的关键部分,漏过去了。
妍子本来可以有疑问的。既然我们原来关系那么好,都称史道弟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妍子面前提起过?但,此时,妍子却避重就轻,帮我解围,是她故意的还是她没在意?我有点忐忑。
“兄弟,你们忙生意我理解,但是再忙,我们兄弟感情可别忘了。我问一句,你们在做什么生意?”
“什么都做,哪样赚钱做哪样,没有张哥你专业。”我也以调侃方式对付。
“那肯定是赚了大钱的,兄弟,你这么高的人,能掐会算的,做什么什么发财,是不是?”
“财没发什么大财,但日子还算过得去,不敢跟你张哥比。”
“不可能,你这么厉害,算得这准的人,不发大财怎么可能?为啥?怕我跟你借钱?”张哥这家伙,喝一点酒,嘴上就不依不饶的。
这话我还真不好回答,结果妍子又说话了:“张哥,他原来真会算,我怎么没看出来?”
她把话题扯到会算的上面,这就轻松多了。
“嗯,要不是他当年给我指点迷津,我的家底起码要少一半。小庄兄弟是大师水平的,这点我不会看错。怎么样?弟妹,发财了吧?”
“张哥,你也是发财人,何必计较数字呢?”妍子这一说,简直是语言大师,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对嘛,还是弟妹实在。兄弟,你发财,我高兴,你姐高兴,这是好事。以后,哥真有困难,你还得要继续帮我。放心,不借你的钱,你帮我算一卦就成!”他又举起了杯子,我们碰了一下。
上菜的进程进行得差不多了,乔姐当然发现了妍子吃素的情况。她问到:“妍子,就吃这?”
“身体原因,姐,医生说的。”妍子也隐去了她学佛的原因。
“光吃这恐怕不行,年轻人,还是要有点营养的东西。”乔姐拿着这个话题不松口,不知道她要打听什么。
“习惯了,其实很好的。国外好多人吃素,再说修行的人都吃素,也没见得不健康。”
“那是那是,我以为是小庄兄弟故意虐待你呢。他要是对你不好,你直接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这话太有问题,一般的关系肯定不会这么说。智都千虑,必有一失。说话太多,总要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