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是演戏,我也是幸福的,能够有你这样的年轻老板在一起,骄傲就不用说了,我自己也好欢喜。庄总,女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智的,喜欢就是喜欢,就是控制不住。但是,你不喜欢人家,你喜欢乔姐,我还是有点吃醋的。不过,乔姐毕竟是我介绍来的,她原来在床上跟我是平等的,我相信,你最终也会接受我,对不对?”
我不好回答,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想老家的父母和孩子吗?”
此时,她低下了头,我靠着她坐,右手搂住她的肩,在她最敏感的情感中,给她温暖。我承认,我利用了人性的弱点,想让她说实话。
她明显感受到我的关怀和温暖,说出了她对孩子的思念,对父母的愧疚。在我的仿佛不经意的追问下,不设防的她,将老家的地址,家里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我。
当她把自己最脆弱的一张牌送给我时,我知道自己利用了她的感情和不防备,我是偷袭者派来的,主要是防止她偷袭我和乔姐。我知道了她的家庭情况,她思念的眼泪没有骗人,她起伏的情绪不是表演,她给了我她的底牌,让我自信起来。
我记得人在弱势的时候,在需要关怀的时候,是最容易暴露底牌的。我记得在崇明岛上的小黄,为讨我们的欢心,躺在地上,仰着它的肚皮,那是它表忠心的时候,肚皮是它最脆弱的地方。哺乳动物都有这个天性,从狮子到狼,人也不例外,这是人性。
我得实施第二步措施,情感捆绑。
“方姐,你孩子已经上学了,需要你的陪伴,难道你就没有其它打算吗?”
“我倒是想打算,但凭我现在的能力,又怎么回得去呢?回去靠什么为生,养活这一家人呢?”
控制一个人,一方面要能够威胁她的底线,另一方面要给予她希望。
“这样,我有个建议,不晓得你能不能同意。我是做手机的,当你今年把我这个生意做完后,我以乔姐的名义,投资你五十万,你可以在县城开个手机店,进货渠道我给你保证,怎么样?”
“真的,庄总,你不会骗我吧?”她的脸上显出惊诧的神色,显然不太敢相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这个行当我熟悉,所以,营利的方法我会教你的。只要乔姐同意,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呢,如果手机店赚钱,就每年在利润里拿出一部分存起来,作为乔姐投资的回报。没有赚钱,就算了。”
“庄总,为什么呢?”
“你跟乔姐太有缘分了,我想以她的名义,帮你一把。况且,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想亏待你。方姐,记住,我是真心想帮助你。”
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眼泪哗哗直流,哽咽到哭出声来了,我继续拍着她的肩膀,传递着看似可靠而温暖的信息。我自己知道,我这是花钱买平安,全是在防备和算计。
“庄总,谢谢,我终于有出头的希望了。不用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能够说出这些话,我都很感激。庄总,我这样的女人,已经不能吸引你了,但是,你却对我这么好,我情愿做你的一条狗,听你的使唤,好不好?”
“不对,你是我姐,我不能那样对你。对了,这事有两个前提条件,我们说好。第一,这事千万不能告诉乔姐。你懂吗?”
她好像有点不明白。
“我以她的名义做好事,她有可能拒绝,女人之间的嫉妒,她有可能阻止。是你让我们重逢,我感谢你是应该的。另一方面,你那个店子如果挣了钱,给乔姐留下一笔经费。如果以后你们有机会再见,你也有请客送礼的资金不是?把她的钱用在她身上,你们的心理地位不就平等了?这不是你的追求吗?”
她点点头,好像明白了:“庄总,你对我真好,连我在乔姐面前的自尊心都考虑到了,你就真是我的情人,也不一定考虑得这周到。还没有男人对我这么好过,庄总,真的。”
“第二,我和乔姐的事,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我的朋友。因为,在这个会所里,我有其他朋友,他们都认为我们俩才是情人关系,与乔姐无关。如果你透露出去了,对朋友看我的看法会有影响,更重要的是,你在会所的地位和形象将受到打击,对不对?”
她点点头:“绝对,你放心。我自己知道,这事如果让黄总知道了,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更重要的是,只要这会所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诚信会受到损失,大家会以为我会演戏忽悠朋友,对不对?”
“是的,商场上,最忌讳说人不诚信了。”她仿佛理解了。
这事我得更让她意识到严重性,我低声说到:“如果让朋友知道我们在演戏,你就耽误了我的大生意,那你不就成了我的仇人了?”
她看到我严肃的表情,赶紧说到:“庄总,爱你都爱不过来,怎么会呢?放心吧,即使酒喝多了,我也记得跟你演戏到底。”
好吧,一个手打一个手摸,才是思想工作的正确打开方式。我提示到:“你是不是想得到我的身体?”
她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不能想得太多,那太贪了。”
“有机会,需要时间,我还没准备过来。”我得给她另一方面的希望:“当我激情发作的时候,我比较粗暴,你要有心理准备。”
“又不是没见过,你就把我当荒地,乱耕乱锄了吧。”她倒是毫不躲闪。我正要笑她无耻的时候,听到她自言自语:“也荒了好多年了。”
这个人,简直简直。乔姐是不是也如此呢?她们共同的经历,或许,她也是这种人吧。
这种人有什么呢?忠实于自己的身体,总比那些心里想嘴里否认的强吧。只要是坦诚的,都是值得原谅的。人性自由,就是可以自由处置自己的身体。
晚餐也很简单,由于我要开车,没有喝酒,简单吃了一点,然后给了方姐两千元的小费,当时我包里也没有多的现金了。就离开了会所,在车上给乔姐打了个电话。
“乔姐,告诉你一个消息,据我打听,我们去的那个会所,也与张哥活动的圈子有关,他周六要去另一个高尔夫球场,我先侦察一下,如果属实,再告诉你。”
“什么?你到会所去了?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去?”明明是她拒绝的,她倒怪起我来了。更重要的是她的反应,当听到张哥也有可能在会所活动时,她居然没考虑到其中的危险。
“你搞清楚没有,张哥也与会所有交集,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事,你怎么办?”
对方长时间的沉默,然后轻声说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明存实亡。”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正要追问,对方挂断了电话。
当我茫然开着车,跟着前面的车流时,她电话又来了,我差点闯了个红灯。
“小庄,你帮姐一个忙,打听一下,他在这个会所里面,有没有情况,如果有,告诉我。”
这什么意思?这是猜疑还是斗争?她是作好了家庭破裂的准备吗?我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了,我仿佛正在破坏一个家庭。关键是,张哥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我赶紧找到一个便道,把车子停在路边。
“他还不是会员呢,乔姐,在会所,肯定没有情况。”我回答到。
“他跟我说,这周他不回来,连公粮也没怎么交过了,最近他总说在忙,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假忙。小庄,你周六到球场侦察一下,如果他在,说明他在对我撒谎。”
看样子,这有两种可能性了。一是乔姐还在乎张哥对她的感情,她要分辨真伪。二是乔姐准备与张哥决裂,她在寻找证据。但此事,我办还是不办呢?
当然要办。我想了一会,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我得了解真相。这真是滑稽,我自己成了乔姐和张哥婚姻的偷袭者,而最开始,张哥是我的恩人,乔姐是带领我进入女性的导师,现在弄成这样,我有没有责任?
我回到家,梳理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自己陷入某个连环套中,不能自拨。
在家中,我自己泡了一壶茶,也许只有这种清香熟悉的味道,才能我让在纷乱的思绪中,理出头绪。那水烟轻腾的壶上,在灯光下,发现魔幻的色彩,我突然对这烟气猛吹一口,像偷袭者那样,欣赏打断秩序的快乐。
这种破坏性的残忍的快感,不应当是好人所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变坏。也许,当我享受身体快乐的时刻,已经在积累某种变坏的变量了吧。
但是,好与坏,对命运有什么影响呢?我只是一只蚂蚁,在上帝面前,与其它蚂蚁有什么不同呢?风照样会随机地来,草照样随机地变,蚂蚁找不到家,与它的道德无关,只是随机的听众命运的摆布。
而我也只是那只蚂蚁,在惶恐中奔跑,企图找回自己的家。而现在,我的心灵中,几乎是个没有家的人。
我得算一卦,也许能够听到那神秘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