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冷风阵阵。
孔家田埂上,孔建军双眼无神地站在那里,卷的旱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兜里揣的那包烟丝都快被抽完了。
看着水田里那些被冻蔫的秧苗,孔建军追悔莫及,恨不得抬起手臂狠狠给自己脸上甩几个耳光。
这水田里的秧苗可都是他的心血,累死累活把这些秧苗插下去,想着今年靠这些秧苗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让再嫁的廖香花后悔去吧。
哪曾想,一切还是操之过急,该来的总归要来,这几天连续降温,冷空气来袭,让孔建军的努力几乎全都打了水漂。
此时再看水田里的情形,让孔建军这个年过五旬的庄稼汉子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孔建军就这样站在田埂上,像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也不挪窝。
……
村子里,不少人都在看孔建军的笑话。
当初他早早就把秧苗插下去的时候,村民们便觉得不可思议,孔建军疯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现在遇到强冷空气,种下去的秧苗全都活不成,少不了有人幸灾乐祸。
王长贵走在路上,恰巧听到有几个村民在议论这事儿,就上前询问。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孔建军的名字?”
“王村长,你还不知道呢,孔建军下的秧苗全都冻死了。”
说起这件事,那几个村民强行憋着笑意,这会儿在大家眼里,孔建军就是个傻子,种了一辈子的田,反而越种越糊涂,居然干出这么昏的事来。
王长贵脸色一沉,前不久为了这事他还亲自上门找过孔建军。
哪想到孔建军这家伙就跟毛屎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听不进去半句劝,反倒和王长贵起了争执。
最后两人大吵一通,结果不欢而散。
单就这件事来说,王长贵心里头出了口恶气,让你犯浑,这下尝到厉害了。
然而王长贵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孔建军是村里的主力种粮户,他要是因此破罐子破摔,整个铁山湾的粮食产量都要受不少影响。
没闲心继续和村民闲聊,王长贵风风火火地赶往孔家的田地。
来到孔家水田旁,远远就看到孔建军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王长贵走了上去。
“你来看我笑话是吗?”
孔建军扭过头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瞪着王长贵。
“我看你笑话做什么,我是村长,村民种粮食出了问题,我岂能不闻不问?”
“没什么好问的,不就是这些秧苗冻死了吗,难不成你还能救活?”
没和孔建军说上两句话,王长贵这暴脾气就要犯了,明明是你脑子犯浑,这么早就把秧苗下到田里,现在出了问题搞得好像还是我的责任一样。
当初我好心好意地劝你,你不听就算了,还要摆出一副和我有仇的态度,要不是当着这个村长,老子真要大耳刮子招呼你!
王长贵强行把火气压下去,不和孔建军起争执。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吵架的,问题已经产生,咱们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自己的田,不用你来操心。”孔建军怨气冲天:“不就是种不了双季稻吗,我改中单季稻还不行?我就不信了,我孔建军种粮食比不过你王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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