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不至于追悔莫及……
也可以说,是因为她。
那天,她被那些人追到了哪?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年她一直住在泥塘后巷吗?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手又是怎么回事?
睡眠质量一向很高的喻兰川翻来覆去了一宿。
几回接触下来,甘卿这个人看起来随和,其实城府很深,绝不是交浅言深的人,这些他迫切想知道的事,直接去问肯定没结果,尤其这么多年过去,她看起来好像已经不记得他了。
“没关系,”喻兰川心想,“你等着。”
甘卿一向早睡早起,早晨摸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昨天微信聊完秒睡,连页面都没关,她一边爬起来洗漱,一边顺手翻喻兰川的朋友圈记录解闷。
小喻爷的微信名就是“喻兰川”,头像是他自己的手写签名,非常简单粗暴,发的朋友圈从来不删,甘卿随便瞄了一眼,只见里面全是些“货币政策趋势”、“XX法新规解读”、“全球XXX”的大长文,看得她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还以为自己点进了一个财经新闻公众号。
就在这时,朋友圈更新提示,甘卿顺手一刷,发现隔壁的盟主先生一大早就转科普长文,这回的标题是“不忌口,是享受生活还是放飞自我?”
文章配图是曲奇饼干和“肥仔快乐水”。
甘卿:“噗……咳咳咳。”
她差点把牙膏沫呛进嗓子里。联想起昨天喻兰川在麦当劳门口的脸色,甘卿怀疑这话他憋了一宿了,说不定连觉都没睡好。
六点半,甘卿准时出门寻觅早饭,早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喻兰川立刻跟着动,并且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了下来“六点半出门”。
两人在电梯间“偶遇”,甘卿惊讶地问:“小喻爷上班这么早?”
喻兰川矜持又含蓄地回答:“嗯,提前到公司处理点事。”
甘卿:“唉,可不是吗,赚点钱都不容易。”
“不容易”的喻总不到六点三刻就抵达了公司,写字楼里黑灯瞎火,连清洁工都还没到岗,他突然之间这么努力,搞得同事们都疑心他打算篡总监的位。
而经过了一个礼拜的努力,喻兰川摸清了甘卿的作息时间——她不分周末和工作日,每天都是早晨六点半左右出门,八点一刻左右回来,收拾一下,九点半左右去上班,晚上没有极特殊情况,九点多点就会回来,十点半以后不回信息。
每周日中午,她发十二星座一周运势预测和好运穿搭指南,隐晦地提醒信她邪的那帮人,该给她送钱了。隔一阵子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货一次,关店半天,这不要脸的会提前一天发朋友圈,声称自己要“闭关”体悟星辰轨迹。
只要不是睡着了,她信息一向回得很快,表情包奇多,朋友圈里看见什么都点赞,可见她日常工作就两件事——忽悠人和玩手机。
甘卿则发现,最近小喻爷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以前大家虽然住隔壁,但一个礼拜打不了一次照面,近来却至少一天偶遇一回,隔三差五的,还总有些意外发生——比如隔壁的快递送错到她这里,隔壁东西坏了过来借扳手……喻兰川可能是不爱欠人人情,道谢从来不口头谢,麻烦别人一次,他第二天就会送点东西过来,都是几袋坚果、两斤樱桃之类的小玩意。
甘卿借住一百一十号院,就想悄悄地找地方一窝,没打算和任何人有交集,不料居然因为一堆鸡毛蒜皮,莫名其妙地跟高冷的邻居混了个脸熟。
十几天后,甘卿因为吃晚饭时又被孟老板教育,不小心多吃了半斤烤鸡翅,肚子有点撑,回家时特意绕了远路,打算多溜达一会消食,经过家附近的商场时,正好看见聂恪提着两包日用品从超市里走出来。
这男人身处流言蜚语中心,逮谁跟谁卖惨,简直成了当代“罗切斯特”。向小满就算放出来,以后大概也是精神病院一条归宿了,据说现在已经有好事的大妈在给聂恪介绍对象。
甘卿懒得看他那副“情深义重、可怜可佩”的嘴脸,就故意磨蹭了一会,等聂恪走远,隔开几百米,免得和他同路。
就在聂恪在最后一个路口拐弯的时候,本来在低头玩手机的甘卿忽然瞥见了一道黑影,追向聂恪的方向,快得好像车灯扫过大树……
然而这会路口并没有车。
甘卿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