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百桦真的又气又想笑,原本是要潇洒一跳的。就是像他那种,跳下去衣袂飘飘的那种,谁成想,膝盖先着地的。
楼冬封不停的搓着手心,待手心微热,取了药膏涂抹在她膝盖上,温热的掌心,轻柔的涂抹开来,膝盖没破,就是起了淤青。
楼冬封见她脸皮薄的藏在被子,只得提些旁的:“刘二小姐道是个性情中人,待你也诚心。”
俞百桦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刘二小姐对我最好了,因为我们都是不学无术的草包吗。”
“谁说的,你绣的花样好看着那。而且,我见那刘二小姐嘴皮子快的,也不像是,胸无点墨的人。”
俞百桦微微抿唇:“她啊,我觉的好厉害的。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读书写字的,算得上书香门第了吧。偏生了她,琴棋书画,全是三天工夫。最喜欢舞刀弄枪了。”
楼冬封挑眉意料之外:“啊,看不出来那。”
“有一次,她和他哥被罚跪祠堂,家里进了贼,被小厮等赶的走投无路。就撞见他兄妹二人,他哥就护着她。小贼见眼下没路,就想着挟持她,没几下就将他哥撂倒。然后……”
楼冬封将药膏收起,见她只是抓着被角笑:“然后什么,吊什么胃口,一下说完。”
“然后她吓的大声叫,抓着了老祖宗的牌位,将那贼打的跪地求饶,胳膊都给打折了,然后抓着老祖宗牌位一晚都没敢松手。他爹娘轮番上手都没抢出来,以为将她吓坏了,还张罗着请了人驱邪那。”
楼冬封开始四处翻找,她身上还有哪里受了伤,这里戳戳,哪里看看:“后来那。”
俞百桦突然坐起:“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
楼冬封拎着她胳膊,手一顿,见她神秘兮兮:“你——说吧。”
“其实她没有吓傻,当她打伤了贼。才发现用的是老祖宗的牌位,一来怕被他爹罚,二来也太落她哥的面子。她就将错就错抱着牌位硬当护身符。第二天各种磕头,说老祖宗显灵救了她,直到现在,家里人都对她礼让三分,因为她是被老祖宗庇护的子孙那。”
楼冬封饶有兴趣的摸索了下巴:“那我要是,将这事说出去那。”
俞百桦脸一下拉长了,瞪着他,楼冬封一指头将她戳到:“我可不说,瞧你那吃人样。”
“知道就好。她长的美是美的很,但你有没有觉的,她特别像一只小仓鼠。”俞百桦还学着仓鼠的样子,露着俩个牙齿啃了啃下唇。
楼冬封笑喷,抬手挡在唇前:“你不说不觉的,还真是有几分像那。”
“那是,吃东西的时候更像。每次和她一桌吃饭,我都很开心,因为真的是很有趣,缩在哪啃啊啃,又伶俐又可人。”
“那娶了她的人,该是每天都欢喜。”
俞百桦坐起学着刘二小姐的样:“那是当然,她就这样啃啃啃,还瞪着大星星的眼睛,关切的望着你。”
楼冬封大笑,双手捏着她的脸:“小笨胚,越学越傻气,不准在学了。”
“哎呀,你不要在捏我的脸了。我照镜子,明显这边脸都大了一块。”俞百桦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不情愿的说道。
楼冬封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为什么,别人说你,你总是什么都不说。”
俞百桦凑在灯烛前挑着灯绣花,一副专注:“嗯,说我什么?”
“我都听见了。”
俞百桦放下绣棚:“他们愿意说什么,是她们自己的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和她们辩驳又有什么用,嘴总归是长在她们身上的。我管是管不住的。”
楼冬封蹙眉:“可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也该懂啊。”
“我懂不懂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说什么,她们都不会信的。。乱言他人的,迟早会遭到果报的。”
“那你就从未想过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有人,再背后说了什么。
俞百桦微微抬眸:“可能是因为,她们都嫉妒我的美貌吧。”
楼冬封翻了个白眼,径直盖被躺下。俞百桦笑着继续绣花:“丑的人自结一派,她们免不得要向着自己人说话。说到底,不过因为我不是她们那一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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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好,齐公子府邸灯火通明。
欢脂微微福身:“大小姐,你来了。”
俞百香撩起落发置耳后:“真是许久不见了,前些日子,还念叨你那。我那妹妹没把你怎么样吧。”
“多谢大小姐关心了,二小姐是个没心,待我一如从前,就是世子难缠了点。院中大事小事都要管上一管,不然我早就到了二小姐身边了。”
“那么我问你,俞百桦……”
杯碗交盏,齐公子敲着筷子行酒令,提醒道:“四郎,你在神游太虚,我们可就丢下你了。你道是看上那家女子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了。”
方小公子抬眸,眼底有了些醉意:“我喜欢刚才那个泼辣的小娘子。”
众人大笑,齐公子拍手称好:“若我今日能成就方小公子和刘二小姐的一桩亲事,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到时候方小公子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
方小公子眉眼弯弯:“若能成就好了,明天我就去提亲。”
众人哄笑:“四郎,要不我们随着你,先去让刘二小姐瞧瞧,若瞧上了,你在提亲。瞧不上,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四郎醉意深沉:“也好那,我们走。”
齐公子挥手示意身边的丫环。丫环眼明手快的找到刘二小姐,劝她先行离去。她一蹙眉,就先行走了,然后听到,后面有人大喊。
“小泼妇——你站住。”
欢脂连连点头,俞百香适才放心:“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吧。”
“大小姐你就放心吧。不过大小姐到时,也别忘了我的好处啊。我这次是冒死出来送信的。”
俞百香拍着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好了,世子右侧妃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欢脂垂下头:“有大小姐这句话,欢脂就安心了。”
“过几日,我得空,就会去看楼夫人。你是知道楼夫人和我的关系吧。你的事我会多少提提的,至于能成多少,别太过心急,慢慢来。”
欢脂再次行礼:“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欢巧突然钻进假山后面:“不好了,一没留神的功夫,世子妃和世子好像回去了,我方才还见世子的随从,转眼都不见了。”
欢脂心一惊,俞百香有些怨怪:“你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
欢脂忙摇头:“不会的,世子妃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大小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欢脂看着喧闹的人群,不顾二三提着裙角往院外跑,原来停在此处的马车早就没了踪影。等她走回到楼府的时候,门禁早就一过,已经落了锁。
她好话说尽,值夜的侍从怎么也不肯将门打开。她有些气恼,大小姐为什么不能用马车送她,她起码能赶的上门禁,这一夜未归可如何是好。
好在夏日天也没有那么凉,她缩在门口的石狮子后面,将自己瘦小的身形遮掩起来,就这么熬到了天亮,至于说辞,她前前后后想了很多。
府门一开,回到了东跨院,进屋梳洗一番,早早的就站在,主屋门外候着。
俞百桦洗漱晚,刚跨门出来。
“哎呀,欢脂你怎么在这。”
欢脂站在台阶下:“世子妃,昨个……”
俞百桦还在半梦半醒中那,只见楼冬封自门后跨了出来:“昨个怎么了?”
“昨个,刘二小姐把方小公子给打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