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之下,是一张与眼前美妇有几分相似的绝美面庞。
“我们清妤是出落得愈发美了”
她话音极轻,似有几分感慨,伸手顺着清妤郡主长发轻抚而下。
“如今甚至已成就了仙身”她已看出清妤郡主的状态,“不过你刚履仙路,怎不先巩固修为,就急着回安宁宫来了?”
清妤郡主开口道:“本是要这般做的,可方才殿中的绝仙剑,忽然苏醒了一瞬间。”
她话音一落,便发觉自己母亲的手停住了动作,连脸上表情都似乎僵住了。
“清妤”她话音中似乎还有几分颤意,“你说什么?”
清妤郡主对自己母亲的反应感到一丝奇怪,但还是说道:”先前殿中的绝仙剑忽然苏醒了一瞬间,女儿怀疑是当年遗失的陷仙剑出现在了皇城之中,引起了双剑牵引。”
清妤之母像是愣住一般,不知可有听见这番话。
“娘亲,今日宫内可有什么事?或是可有宫外之人进宫?”
见自己母亲并未回话,却像是想着什么,清妤郡主轻疑道:“娘亲?”
长公主这才回过神来,朝清妤郡主一笑,笑意却似乎有几分勉强。
“宫内并无何事发生,不过今日是武举面圣之日,今朝武举前二十人都在清和殿面圣。”她心不在焉地答道。
清妤郡主听见此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原来是武举人吗?”
而长公主此时望着自己的女儿,似乎望见了当年的自己。
望见了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也见到了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
“娘亲,女儿先赶去清和殿一趟,等会再回安宁宫见您。”
清妤郡主说罢,便转身离开。
长公主望着她的背影,喃喃开口。
“陷仙剑”
“是那个孩子吗?”
“天凡,你与她的孩儿,终究还是回到了这座皇城吗?”
清和殿外,只见汉帝身边的小太监从清和殿中走出,众人神色一正。
半个时辰已过去,已到了再度进殿的时辰。
“诸臣进殿。”
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龙庭众臣缓缓涌进清和殿内。
“武举人进殿。”
张溪云深吸口气,朝大殿走去。
方然在他身旁轻声道:“张兄放心,陛下定不是那等昏庸之辈。”
张溪云朝他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有几分忐忑。
大殿之内,群臣各列其位,龙椅之上却还无人。
直至武举人进殿后,汉帝方从后殿而出,坐在龙椅之上。
汉帝环视低下群臣,缓缓开口道:”方才吏部尚书陈平之疑,朕已有决断。”
殿内众臣闻言抬头,望向汉帝。
吏部尚书陈平再出其列,拜道:“那便请陛下圣裁。”
汉帝嘴角擒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道:“不急。”
他望向张溪云道:“一直都是朕与你们说,却忘了主角乃是他,不如众卿与朕一起,先听听今朝状元会怎么说。”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继而纷纷望向张溪云。
张溪云亦是怔住片刻,不过马上回过神来,他先前在殿外也想了很多,故此倒也有些话可以说。
他迈上前一步,拜道:“遵旨。”
汉帝叫他先说不过是临时起意,却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痛快,不免感到有趣,道:“那你便与众卿说说。”
张溪云转回身,面对龙庭百官。
“方才听吏部尚书陈大人所言,似已全然把我视作一名细作。”
张溪云缓缓开口,开口便已话中带刺,讽刺陈平方才一番话中的理所当然。
陈平面无表情回道:“我并未如此说过。”
张溪云笑道:“陈大人不过没有直说罢了。”
“诸位大人,方才陈大人所言的确有其道理。”
方然听见这话,心中一惊,张兄难不成要破罐子破摔不成!
然而张溪云话锋一转,接着道:“但若仔细去想,实则全错矣。”
陈平冷哼道:“哦?你倒是说说,我如何错?”
“陈大人之错,便错在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将此心加诸于陛下身上,加诸于偌大的龙庭之上!”
此话掷地有声,连高坐龙椅的汉帝都露出一丝笑意。
陈平眯眼冷望着他,道:“你话里话外,只在指责我是小人而已,恐怕也不大度罢?”
“非也,我这番话并非为了指责陈大人,只是想告诉诸位大人,龙庭统御五洲,不可以一人而度量之。”
“自高宗起,龙庭开始与宗门频繁接触,至如今而初成共掌世间之气象。”
“所谓共掌世间,亦是护佑世间。”
“汉龙庭初立时,正是龙庭强盛之时,宗门势弱,至高宗即位,更堪称盛世,然高宗为何不趁机吞并方外宗门,反而愿与宗门共掌世间?”
自五指山一役后,张溪云在天琼的四年间,于天琼藏书阁内看了不少史籍,他前世之时便极爱研究历史,故也不觉乏味,几乎将藏书阁内古籍尽数观遍。
他环视殿内众人,接着道:“因为高宗看见了殷商的失败!”
“方才陈大人曾言及宗门伐商,初听那番话,连我也觉得所言不错,但诸位可知,龙庭、宗门共治世间之想最先是由谁人提出?”
“正是如今在古籍记载之中劣迹累累的商纣帝最先提出的。”
殿内众臣神色各异,有知晓此事的人已然猜出了其意,不由点头。
“殷商的衰亡,不提被埋葬的中古断层,失败之因实非商纣帝之过,而是帝汤之后,商纣之前的历代殷商君主,妄图彻底覆灭宗门而导致经年累月的敌视。”
“将庙堂与江湖相连,殷商的历代君主选择了最狂妄自大的做法,而非共掌世间。”
龙椅之上,汉帝刘永心中颇感惊讶,甚至流露几分欣赏,无怪乎安陆平与离殃皆看中了张溪云,他如今这一番话,竟与方才儒穆公所言无甚差别。(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