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尽了最大孝道。”
那语气中难以言明的情绪,便是送别孩子时的不舍。
“当年亦是在此处,我同你的奶奶说过同样的话”
“但她却没有做到,便是最后,也再未回到天琼,却葬在了帝京”
张溪云的奶奶,便是慕容古语独女,张天凡生母,张庸正妻。
“而你的父亲,曾同我说,想辞官来天琼与我作伴,却又放心不下你爷爷张庸,迟迟未能脱下那身官袍,最后亦是葬在了帝京”
他说话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轻轻抱住张溪云。
“曾祖父啊,只要你能好好的,无论你身在何处,我便都能放心。”
“将来再回来看看曾祖父”
张溪云红着眼,哽咽道:“溪云会的溪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您为我担心。”
“待天琼山门再开之日,溪云不管身在何处,一定一定会回来看您!”
慕容古语松开抱住张溪云的双手,捏了捏他的脸,就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尚还幼小的张溪云,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每次他都会转回身去,轻轻捏他稚嫩的脸庞。
“莫要流泪,你如今都满十八岁了,长得也快有曾祖父一般高了。”
张溪云抹了抹眼,争辩道:“这屋里风太大了,沙子吹进了眼睛。”
慕容古语轻笑道:“去罢”
张溪云又再朝他跪下,深深一拜。
“曾祖父,溪云走了,往后您多保重身子。”
慕容古语转过身去,颤声道:“去罢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世间去找你想知道的答案”
张溪云站起身,红着眼眶走了出去,缓缓关上了他曾住了十二年的木屋之门。
他御剑而去,却有一滴泪滑下,落在了原地。
舆玄峰上,张溪云刚御剑而回,便在院外见到了师兄师姐们。
大师兄走上前来,眼神复杂,却未开口。
倒是四师兄打破了沉默,朝张溪云道:“好你个张溪云,偷偷修炼得如此厉害,一个多时辰便闯过了三才阵,还得了三评上佳!真是气煞我也!”
“师兄知道了?”张溪云奇道。
“你去问问,现在天琼各峰各脉,谁不知道你这百脉榜首,破了百年内的三才阵记录!”
张溪云愣了愣,转念想道,当时在场的弟子也不算少,况且还有周平这要买卖消息的生意人在场,消息传得如此之快,也便不足为奇了。
“藏得如此之深,你说该当何罪!”
张溪云眼眶还有些泛红,却笑道:“任凭师兄处置。”
“好!”四师兄当即道:“我便罚你,今晚与我不醉不休!”
张溪云笑应一声,“好,便依师兄!”
“溪云,方才师傅传话我等,说你明日便该下山了?”大师兄终于开口道。
突然间,众人又恢复了沉默,良久,张溪云轻轻点头。
二师姐叹息一声,“今晚便为你送行罢。”
“我去见见师傅。”张溪云说道,却被大师兄伸手拦住。
“师傅传话我等,便是让我告诉你,你离去前不必再去见他,待它日回山,他方会再见你。”
张溪云愕然,“为什么?”
“你便听师傅的吧,师傅既然这么说了,那便定有其深意。”
四师兄连忙走上前来,揽住张溪云的脖子,朝院内拽去,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平时不也是很久才能见到师傅一面,说好了的,你今晚啊,就乖乖陪我大醉一场吧!”
张溪云离山前一晚,舆玄峰上弟子,除却二师姐外,皆是醉得不省人世。
汉历天涌三十四年,张溪云得成宗门行走,下山入世。xh: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