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摆了摆手道:“你刚才说你此来江东,是为救江东万民于水火,并且这事还与曹丕册封我为吴王有关系。
不知这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邓芝解释道:“吴侯若不受曹丕的封赏,那江东万民仍可安居乐业,若吴侯接受了曹丕的封赏,那江东万民,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胡说八道!”孙权还未开口,张昭便走了出来,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对着邓芝喝道:“邓伯苗,汝休要危言耸听,曹丕册封我主为吴王,节制荆,扬,交三州,如此我江东只会更加强盛,百姓只会更加和乐,岂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张昭之所以会这么说,皆是因为他觉得邓芝太过张扬,所以故意偏向于曹丕一方,想要邓芝服软,若顺着邓芝的话说下去,孙权就下不来台了,就算孙权接受了刘备的册封,也会颜面大失。
邓芝看向张昭,拱了拱手道:“敢问尊驾是?”
张昭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张昭!”
“原来是张子布先生!”邓芝闻言行了个礼,对着张昭询问道:“我听闻你们江东先主公去世时,曾留下遗言:“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嗯!”张昭点了点头,倒没否认这件事。
见张昭点头,邓芝不由得笑道:“江东先主公当真有识人之明……”
张昭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果然这邓芝被他吓住了,如今来拍他的马屁吗?
然而张昭的脸色顿时凝固了,只听得邓芝看着张昭一脸赞同道:“子布先生果然是只懂政务,不知时势啊!”
“你……”张昭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是江东老臣,哪怕是孙权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
坐在上首的孙权见邓芝如此嚣张,居然奚落起张昭来了,心道若任由他如此,江东的面子可就丢尽了,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
孙权不由得怒道:“邓伯苗,张公乃我江东重臣,汝何敢奚落张公?你且说说,我若受了曹丕的赏赐,江东百姓如何就会水深火热了?
如不尽我意,汝自下鼎镬去吧!”
邓芝回头看着孙权说道:“这么说,吴侯是打算接受曹丕的册封了?”
孙权沉声道:“汝可试言之,如果在理,我可思量思量。”
邓芝看着孙权,不卑不亢道:“我此来江东,一来是为了传达陛下旨意,二来,是为了救江东百姓于水火,吴侯乃当世雄主,理应知晓此理,何须我言?
如此看来,吴侯是打算接受伪魏曹丕的册封了,既然如此,说与不说,又有何异?也罢,我今日就下了这鼎镬,只等来日陛下率百万雄师踏平江东!”
邓芝说罢,将袖袍一甩,大步向着殿外鼎镬冲去。
邓芝这一手却是大大出乎孙权的预料,这邓芝身为使者,居然不肯吃一点亏,不肯弱丝毫的气势。
原本邓芝只需开口解释清楚缘由,孙权便可借坡下驴答应了刘备的册封,然而邓芝却连解释都不解释。
你不给我面子,我就不给你面子!你给我脸色,我就给你脸色!
你拿鼎镬吓我,我就跳下去,看你拦不拦,就是这么刚,谁怂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