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各类军兵严格整齐的操练,额弼纶心下相当震惊,他暗想道,要是辽东各地的军队,皆如李啸军一般刻苦训练,金朝想夺取辽东,怕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多时,两人来到玄虎重骑驻地外,护卫便立刻进去通报。
“兀那鞑子!你可是李大人安排来我玄虎重骑的那个家伙?”
额弼纶远远地看到,一名脸色狰狞,一副凶相逼人的粗壮军将,在那名护卫的陪同下,远远地便大声用女真话对他喊道。
额弼纶忙道:“正是在下,请问长官尊姓大名?”
说话间,那名军将已走近,褐黄色的瞳仁透着一股肃杀之色,他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喝道:“某家鲍昭,乃是骑兵哨哨长,曾在沈阳附近的奉集堡当过夜不收,斩过你们好几名鞑子呢。后来在金家庄堡,砍得你们这些鞑子人头滚滚,那叫一个爽快!也就是李大人好心,竟你这个沾了我无数汉人鲜血的正蓝旗的甲喇额真,来到我军中效力。要是依鲍某之心意,早就一刀斩了你这个臭鞑子狗头了,还能让你活到今天!”
额弼纶听得他言语奚落,心下虽怒,却也只得无奈答道:“额弼纶现在已被李大人安排为玄虎重骑的一员,过往种种,不提也罢,恳请鲍将军带我入队,额弼纶定当为李大人尽忠效力!”
鲍昭又是一声冷哼:“他娘的,这还算句人话!好了,跟俺来吧,只要你这厮日后在战场上好好表现,尽忠杀敌,我军亦不会吝于给你奖赏晋升。不过,俺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今后,你若有异心,某家定斩不饶!”
额弼纶张了张嘴,内心五味杂陈的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叹了口气,又向鲍昭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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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卓那希,则跟着李啸,前往总兵府邸。
时近中午,初冬的阳光温暖而舒适,在熙攘的大街上,卓那希却感觉心中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在总兵府邸门口,李啸的一众护卫散去,一名盛装化服的美丽女子,在几名侍女的陪同下,微笑着向李啸款款迎来。
这名女子欲躬身向李啸致万福,却被李啸一把扶住。
“姵儿,你已是有孕在身之人,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客气。”李啸话语温柔,一把将她扶住。
朱媺姵微笑着,温润如玉的纤葱手指,轻轻划过李啸脸庞,心疼道:“夫君,这近十天不见,你在外辛苦了。”
李啸执着她的手,微笑道:“没事,倒是姵儿你怀有身孕,每天却需多加注意。”
随即,李啸俯下身来,对着朱媺姵已是微微隆起的肚子,小声说道:“小家伙,多日不见,想爹爹了没?”
朱媺姵笑道:“才不过两个来月,他如何能听得懂官人你的话呀?”
夫妻二人执手而笑,愈显情深意洽。
卓那希在一旁见李啸夫妻这般恩爱,心下暗羡不已,忽忆起如烟往事,脸上不觉便挂上了伤感之色。
这时,朱媺姵注意到,李啸身后,跟着的那名一直低着头的卓那希,忙问道:“李啸,这位姑娘,却是何人?”
李啸这才反应过来,便简略地将卓那希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朱媺姵望向卓那希的脸上,顿是满是感慨与心疼的神情。
“夫君,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我还没想好,正犯悐呢,不知夫人可有甚想法?”李啸如实答道。
朱媺姵哦了一声,轻轻走过去,对卓那希轻声道;“姑娘,你可能听懂汉话么?”
卓那希连忙点点头。
朱媺姵笑了起来:“既然你懂得汉话,不如做我的侍女可好?”
卓那希心中一动,忙道:“小女子卓那希,感谢夫人收留。”
朱媺姵笑着点点头,又随口安慰了她几句,便让一名丫鬟带卓那希下去休息,沐浴换衣。
李啸自已,亦去好好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尘泥,换了带着轻香的崭新内衣的他,顿觉身心一松,整个人亦精神了许多。
回到客厅中,朱媺姵已在里面等他,夫妻二人单独对坐。
“姵儿,你能收留一个女真贵族的格格作侍女,我还挺佩服你的勇气。”李啸打趣道。
朱媺姵轻笑起来,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奴家连那个蒙古的公主英格玛都可以包容,收个女真的侍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啸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起来:“我本欲待孩子出生后,再与你说英格玛之事,却没想到,你竟这么快就知道了。”
朱媺姵摇了摇头,轻声道:“夫君,你想多了,奴家知道消息,乃是因为金汤城那边传来消息,说英格玛几次来城中欲见你,却因你返回山东而未能如愿,故特此写信来说明情况罢了。况且,我说过,我大明朝,男人本来就可以三妻四妾的,你多纳一个蒙古公主为小妾,实是平常。而且我也知道,夫君定然也是有想通过与英格玛的姻婚关系,达到控制笼络蒙古部落的目的吧。”
李啸直视着朱媺姵美丽的眼眸,郑重地点头道:“姵儿果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为夫确有此意,不过,那英格玛对我亦是极为用情,我想纳她为妾,却也不单纯是出于政治目的。”
李啸说完,向朱媺姵轻轻地靠过去,搂住她的楚楚香肩,轻声道:“姵儿,你放心吧,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为重要,也最不可替代的心爱女子。”
朱媺姵身子一颤,随后依偎在李啸怀中,喃喃道:“夫君对奴家的关爱,奴家自是感譤明了。只是,现在奴家怀有身孕,难行男女之事,夫君何不把那英格玛早日纳入家中,也好解枕边饥渴。”
李啸笑道:“纳她可以,只不过,这英格玛,本是草原上的一匹胭脂马,向来野惯了,你想把她如汉人女子一般,关在这赤凤城中,她决不愿意。再说了,现在我还有婉儿,又何来枕边饥渴一说。”
朱媺姵轻笑了起来:“夫君可知婉儿去了何处?”
李啸一愣,忙问道;“方才我回来未见她,还以为她又去了医馆呢,她却是去哪了?”
“夫君,前几日,婉儿对奴家说,他的父亲祖总兵已被朝廷任命为援剿总兵官,正率兵前往河南虞城一带剿匪,她得到消息后,便带着几名随从,去了与那虞城隔河相望的单县铁龙城,希望能在那里,见见自已的父亲。”
朱媺姵笑着说完,却吃惊地看到,李啸的表情,竟是越来越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