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部长,感觉你是有感而发啊?”杨品强身体微微向后一仰,含笑道:“总感觉你这话里藏着点儿意思。”
“品强书记,不是藏着点儿意思,而是意思很丰富,咱们汉都现在的情形看似鲜花着锦,其实烈火烹油,茅书记和吕市长都已经看到了这一点,一年半载,咱们汉都挺招人爱,但是再继续下去呢?我觉得恐怕我们自身的很多问题就要暴露出来,若是不能未雨绸缪,提早做准备,只怕一旦爆发出来,对我们汉都市社会经济事业发展影响可能是致命的。”
沙正阳也把身体向后一靠,靠在沙发背上:“别觉得我这是在危言耸听,我相信你肯定也意识到了,而我对比了我们汉都和沿海像深圳、苏州、上海这些城市,差距很多,很大,但如果我们意识不到,或者意识觉察到了却无所作为,听之任之,我们汉都市委确立的目标恐怕就很难实现了。”
“哟,看样子正阳部长感触很深啊,嗯,你说到这个,我觉得可能我们俩都是外来干部,对汉都市原来的了解不算是那么深刻,可能汉都市里边很多大家觉得司空见惯的一些风气,我们的感受就要深一些,他们呢,可能就要适应一些,或者麻木一些。”
杨品强的话也没有客气,一样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我在和我们纪检系统的干部开会时就说过,我们纪检系统的工作是什么,一是要发现问题,二是要查处问题,三是要杜绝问题,当然,这三个目标是永无止境,但对于我们的纪检干部来说,就要在每个阶段结合市里中心工作来开展。”
“我有同感。之前我还觉得是不是我有些吹毛求疵了,但我认真思考过,不是,有句话可能不太中听,也不是很合适,但我觉得还是很有意义,,鲍鱼之肆,入久闻而不知其臭,汉都市一直是汉川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无论从哪方面都是省里出类拔萃的,这也就养成了我们汉都干部一些骄娇之气,觉得自己了不得,天老大,他老二,宗旨意识淡化,摆功劳,讲资格,刷特权,要待遇,随时以管人者自居,谄上欺下,……”
沙正阳一口气列举了多种现象,这让杨品强也很惊讶,这好像是纪委监察部门才更精于此行才对,当然作为前市委秘书长的沙正阳肯定也是在岗位上接触太多,才有如此体会。
“正阳部长,看来你是遇到一些事情了,触动很大啊,说说,看看是不是和我遇到的一些情况也相似呢?”杨品强笑了起来。
沙正阳也没有客气,把自己昨天遇到的情况说了,但他没有点明具体人,而是把事情一一道出,没有半点添加,但也没有半点隐晦。
杨品强虽然不清楚沙正阳说的是哪个区县哪个人,但是他也大略知道像这样身份的角色,肯定也是背景深厚,人脉宽泛,甚至这也代表一种普遍现象和风气。
按照沙正阳所说的,这样的行为看起来也就是很简单的一些作风习气问题,但是你如果静下心来仔细推敲,你就会发现,就是这类大家觉得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细节问题往往映证了我们的作风现在已经到了一种什么状态。
细思极恐。
官本位心态,特权思想,这种点滴细微表现让人民群众对我们的党和政府会产生什么样的观感,这种情况下,干群关系怎么可能得到改善?政府公信力和人民群众对党委政府的满意度怎么可能得到扭转?
再联想到这几年不断出现的各类群体性事件,很大程度其实就是这类情况的一种映射。
见杨品强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慎重表情,沙正阳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品强书记,看来你对此触动很大?”
“嗯,我也说说我偶然遇到的事情吧。”杨品强也谈了他近期遇到的一件事情,说得很细,“……,你说本来是学校孩子之间的矛盾,竟然上升到了家长层面的比拼,一个堂堂副处级干部的老婆,竟然可以公然要求学校处理另外一个学生,只因为他老婆认为作为一个副县长的‘尊严’不容‘触犯’,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位副县长平素的骄狂心态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了,对其家属平时的放纵可见一斑,而其自身素质和修养不问可知,这样的人还堂而皇之的高居领导岗位上,我难以想象,……”
沙正阳也很好奇,忍不住问道:“那学校怎么应对这样一位副县大老爷夫人的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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