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有些出格了,但的确是在为沙正阳着想。
“五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你才谈得上瞄准副厅级,这都算是最顺利的了,稍微有点儿颠簸,六七年也很正常。可长河能源你一去,直接瞄准副厅,一个副总经理起码都是副厅,甚至当个总经理助理,没准儿都能运作一个副厅级,只要你正处级年限够了,钟广标难道就连这点儿主都做不了?”
不愧是未来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看问题太犀利深刻了。
企业上和地方上有很大不同,你说你一个厅级企业的老总和一个同样是厅级的市高官能相比么?就算是尤万刚,早就是正厅级的长河石油管理局党委I书记、局长了,但也得要兼任了武阳市委I书记两年之后,你才能升任副省I长。
但对于像沙正阳这一类还没有达到那种境地的干部来说又有不同,他的目的就是要尽快解决副厅,可留在宛州,在林春鸣和钟广标都纷纷离开的情形下,他要想上副厅不但要熬资历拼业绩,还得要看机遇,即便这样,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因素。
“正阳,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或者是林春鸣希望你到嘉州?”桑前卫很坦率,“我不认为这合适,这对他也不合适,对你也不合适,走到哪跟到哪很容易打上个人印记,这不利于你未来的成长,也容易授人以柄!或者你要到平原?”
沙正阳赶紧摇头,“桑区,平原曹秘书长那边我可从来没想过,林书记那里倒是提过,如你所说,林书记和我都觉得现在时机不合适。”
“嗯,这说明他和你都还是能看到这个问题嘛。”桑前卫点点头,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你既然来征求我的意见,我当然要把我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当然决定权在你,总而言之留在宛州都比到嘉州强,但人挪活,树挪死,你完全可以去新的环境拼搏一番,不要怕遭遇挫折,年轻时候的挫折也许就是以后最大的财富。”
沙正阳心有触动,自己似乎还是过于计较得失了,正如桑前卫所说的,自己这么年轻,而且还有着天赋加成,难道还惧怕去一家企业搏一回?
没错,可能自己是会遇到一些难题、挑战和阻力,但那又如何?迎接挑战、克服阻力和解决问题不就是提升自我的目的和意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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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山给出的答案也是一样的,理由也差不多。
年龄上的优势可以让沙正阳不像其他人患得患失,他这个年龄遭遇挫折不是坏事。
但是郭业山和桑前卫不一样的观点是在国企发展未必就比地方上差了,尤其是未来几年国企改革攻坚可能会成为国内政治生态体系中的重头戏,如果能在国企中干出一番成绩来,只怕其受重视程度不比在地方上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桑前卫则觉得在企业上锻炼几年,在副厅级岗位站稳,就可以像钟广标那样直接跨出企业,既可以到普通地级市去担任副职,也可以选择到副省级城市比如汉都这样的城市中去直接担任区县高官,这也可以弥补仕途上的重要一环。
两个领导的观点如出一辙,又各有侧重,但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国企去得,也让沙正阳心中大概有了一个谱。
郭业山不出所料的离开了华阳。
应该说在华阳担任常务副县长这段经历成为他履历中非常重要的一块,也正是因为他在华阳担任了常务副县长这个关键位置,他才能回到市委宣传部担任副部长,正式晋位正处级,堪堪赶上了他的老下级沙正阳和老对手桑前卫。
给沙正阳的感觉,郭业山和桑前卫就像是前世中的汪剑鸣和自己一样,两个人同时起步,同时竞逐,然后互有胜负,哪怕是离开了银台,仍然在不同岗位上竞争。
只不过自己和汪剑鸣再怎么面和心不和,起码面子上还得要过得去,而这两位似乎却再无往来。
在沙正阳面前,桑前卫从来没有提到过郭业山,而郭业山也从不提及桑前卫,就像从来没有过对方,这种很微妙的感觉让沙正阳也特别觉得有趣。
沙正阳相信其实两人都应该清楚自己和二人都一直保持着联系,甚至和双方都还很密切,但是各交各的,互不相扰,似乎两人从未共事过,或许这就是天生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