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承认这是个政治任务,咱们宛州市委没得选择吧?”沙正阳笑嘻嘻的道。
“嗯,那肯定是。”叶和泰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上级党委对下级党委的命令,下级党委当然只能服从,有困难,那就克服困难,没条件,那就创造条件,这是铁的纪律。
“既然已经如此,我们就得要抛开一些不必要的困扰,来探讨和挖掘其中可资利用的资源。”沙正阳接着道。
叶和泰也是从基层起来的干部,履历相当丰富。
在担任市委组织部长之前,他也曾经担任过市委宣传部长,而在升任市领导之前,担任过宛阳区区长,市教委主任,裕城县委i书记以及市计委主任,他对经济工作并不算陌生。
“正阳,你是说这些三线企业搬迁到市里就能焕发新生?”叶和泰摇摇头,“我曾经在裕城县委i书记,也对这些三线企业有些了解,那几年情况还不错,但是他们的订货都是来自兵器总公司内部,可现在兵总内部也在缩减和改革,订货大量削减,而他们这些企业之前与市场经济根本不接轨,现在骤然要推向市场,我看他们很难在市场大潮中生存下来。”
叶和泰的话语很直白,但却是实话。
“叶部长,您说的在理,如果这些企业不转变观念,的确很难适应生存下来,但我觉得现在这也是一个契机,几年的搬迁过渡期,兵总会给他们提供一些过渡资金,只要他们不要在抱着兵总的粗腿不放,主动去迎接市场经济,我觉得未尝不能通过几年的苦熬,奔出一个春天来。”沙正阳筛选着言辞。
“正阳,你太乐观了。”叶和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搞企业出身的,这些军工企业和白酒企业不一样,你搞的乡镇企业机制灵活,负担轻,市场反应快,所以能取得成功,但是这些三线企业冗员多,负担重,更关键的还是思想观念跟不上,他们对民用市场完全不了解,两三年间过渡期,很难解决实际问题。”
“叶部长,这一点上我觉得还得要看企业的领导班子有没有这个决心和魄力丢开原来的依赖,若是总觉得原来那一套还可以维持,那么这些企业必死无疑,但如果以壮士断腕的勇气舍弃原来的窠臼,重新创业,未尝不能闯出一片天地,毕竟他们拥有那么多的人才资源,只要敢于迎接市场挑战,我觉得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沙正阳的话让叶和泰有些动摇,他不是那种轻易被人说服的人,他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光凭嘴巴是难以做判定的,还得要用事实来证明,但他也承认沙正阳所说的既然已经落定宛州市要接这个摊子,那么的确应当考虑如何来化不利为有利。
二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楼楼梯上,叶和泰看了沙正阳一眼,“正阳,你还没到我们组织部来过吧?”
“嘿嘿,正想拜访叶部长,向叶部长汇报一下工作呢。”沙正阳笑着应道:“刚才和叶部长探讨的问题,我也还没有说完,还想继续汇报我的一些看法和想法。”
叶和泰笑了起来,这家伙的确有点儿意思,顺杆子爬,不过让人心里感觉很舒服,都说这家伙思路观点与众不同,连林书记都十分赞叹佩服,他也想听一听这家伙的“高论”,点点头:“正好,这会儿有空,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叶和泰的办公室也很简单朴素,朴素得有点儿出乎沙正阳的意外。
其他市领导办公室他也去过,像明永昌、唐华、吕彬奇等,条件都要比叶和泰的强不少,看样子叶和泰也属于那种不太讲究这方面的领导干部。
“刚才正阳提到的挖掘资源,似乎还不完全是指这些三线企业本身?”叶和泰也感觉到了一些沙正阳的倾向。
“对,叶部长一语中的,其实我觉得更大一块资源是在企业本身之外的东西,人力资源,教育资源,医疗资源,剥离掉这些企业资产本身,我觉得这一块资源对我们宛州更有价值。”沙正阳没有故弄玄虚吊人胃口,直接道:“我知道叶部长以前当过市教委主任,也当过市计委主任,应该对我们市里的这些资源比较了解,我们市的教育资源你最清楚,我个人觉得宛州教育资源很贫瘠,……”
“嗯,宛州的教育资源但从总量上来看,还过得去,但是轮到人均水准,以及一些特定领域,比如高等教育资源,职业教育资源,都很差,这和我们宛州在工业经济这一块十分落后有很大关系。”叶和泰不无遗憾,“我在当教委主任的时候就给市委市政府提过,要重视教育资源配置,但……”
沙正阳的话挖到了叶和泰心中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