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气氛上来了,大家也放得比较开,这酒也就下得快。
屏风的隔音效果肯定不好,周围三桌很快有两桌就有了客人,只剩下一桌还是空的。
不过好在都是各吃各的,大家也都不是那种喝了几口酒就不知道首尾的人,说话也都能收敛着,说些单位上的逸闻趣事,倒也兴致高昂。
“怎么会选这这家饭馆?”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典型的北方口音,除了两大厂的人,银台这种说北方话的人并不多。
“钟厂长,你不晓得,这家雁归楼的烧鸭子和烧鳝鱼特别好吃,凉拌白肉味道也很独到,厂里不少人都在这里吃过,都交口称赞,我也是小朱带我来过这里吃了一回,味道真的不摆了。”
一个本省但不是本地口音的声音接了上来。
“是啊,钟厂长,我来过几回,都是和朋友一块儿来的,味道真不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沙正阳耳中,让他立时有一种遭遇敌人的不舒服感觉。
“小朱,你也不是汉川本地人吧?怎么,也习惯了这边的口味?”
那个被叫做钟厂长的中年男声似乎在四下打量环境。
“这堂子太小气了,不过这是做特色菜式的,也将就了,大家坐起吧。今天小朱才从沪江出差回来,我说替他接个风,他也辛苦了,顺便喊你们财务上的几个一起吃饭,没想到老谭先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吃饭,推荐了这里。”
看见沙正阳竖起了耳朵,似乎是在偷听隔壁新来那一桌人的说话,于峥嵘和冯子材都有些好奇,好像沙正阳很少有这样失态的表现。
沙正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不过不怪他如此,那个小朱的声音是在太深刻了,没错,就是自己的“情敌”,那个叫朱澈的家伙。
但不仅仅如此,那个叫钟厂长的声音更让他熟悉,触动更深。
沙正阳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人总要面对现实,既然白菱选择了离开,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白菱为什么选择离开,他也不认为白菱那时候的选择有什么错,但之前他还是难以接受。
现在他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自己,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白菱内心所希望的那样,但沙正阳似乎反而对那个白菱有些陌生了。
似乎那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生活了。
这种感觉让沙正阳都有些惊讶,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时间和空间可以磨蚀掉一切?
最起码他听到那朱澈的声音也是微微触动,而听到那钟厂长的声音却是触动更大了。
如果自己的前世记忆没错的话,恐怕还真的是那位钟厂长,或者说叫钟市长,钟总。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无处不相逢,但相逢会发生一些什么呢?
朱澈早已经没有纳入沙正阳的视线了,就算是白菱也在,他也能坦然应对了。
白菱真的要投怀送抱,他也只是伤感加酸楚一下罢了,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一切,听起来挺解气,但却意义不大。
所以他可以选择无视。
但这位钟厂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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