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不接招,闪去丈远,喊话:“谢公子,难道你看不出来老夫仓皇奔逃,实际是在给你带路?公子聪慧,这一点断无可能不察。今番公子远道而来,老夫招待不周,致公子于险境,你想杀我,我死而无怨,但临死之前请公子容我一辩。”
谢宫宝稍稍回想,觉着黑川仓皇奔逃确有疑点。
疑点一,子午鼠醒了,他根本没有必要逃跑。
疑点二,方才跳出出口,他又及时关上铁盖。
这两个疑点,细细回想,确实有相帮之意。
心里起了如此二疑,谢宫宝喊住商君,跟黑川说道:“好,我让你辩。”
黑川把手引了引,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里屋再说。”
谢宫宝环目四望,这是到了黑川的住处,此地是个庭院,适才跳出来的出口却是一个井口。——黑川引手之处是他用来静修的小禅房,三人进屋,这屋是空的,堂上挂着一幅描绘山川的画,地上几个蒲团,除此再无一物。
黑川先往蒲团上一坐,引手请谢宫宝二人入座。
商君轻哼一声,满脸的杀气,杵着不肯落座。
谢宫宝怕她冲动,将她拉到身边,方才坐下。
等谢宫宝坐好,黑川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的因由都出在谢宫宝身上,昨天谢宫宝到访,子午鼠感应到九面玉狐的妖力,因此现身逼迫黑川留人,以便夜里偷袭。黑川迫于无奈,只能依从,但他也想了办法营救谢宫宝,他当时便想了,一贺派这八百年时时刻刻都想跟外界联系,倘若得知有上仙至此,必会想方设法接触。所以,他先散布消息,说中州来了位上仙,然后暗中派人到一贺派的村庄将子午鼠意欲加害谢宫宝一事也传了出去,只希望蓝宫娥派人接走谢宫宝,助其逃命。
谢宫宝听罢,没做细辨,却信了黑川的话。
别的不说,就说子午鼠想吃他的缘故绝无虚假。因为他记得当年落难界山,醉心猿也曾因九面玉狐之故,推他下山,意欲杀伐,得亏白继文阻拦,方才保得一命。
黑川见谢宫宝凝目不语,怕他不信,继续又道:“谢公子,老夫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试想一下,这子午鼠乃五行灵兽,自洪荒之始便滋于凡间,不魔不仙,自诩人间至尊。可是这九面玉狐与九幽相通,两者之间矛盾冲突,它感应到你体内附有九面玉狐,自然是要吃你的。”
商君却是不信,不等谢宫宝答话,抢道:“哼,一派胡言!你说是你暗中派人传的消息,明明……明明是……,总之这消息的来源与你无关,是我奶奶安插在你身边的卧底透的信。”
黑川抚须轻笑,说道:“你说的是刘阿炳吧,呵呵呵呵,这刘阿炳秉性不坏,就是有些好色,他常去村子偷会小祥嫂,有一回给你奶奶捉奸在床,你奶奶本来是要杀他的,后来索性将计就计要他做了卧底。”
商君张大嘴巴,脱口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黑川笑道:“你奶奶往我身边安插卧底,老夫岂能不察,说到底你们都是老夫的后辈子孙,只要不去触怒子午鼠,有些事就由着你们了。你也用不着质疑,老夫派去传信的正是刘阿炳。”
商君把眉头都挤到了鼻梁上,目光如冰投在黑川身上:
“我奶奶说你是叛徒,你的话我不相信。”
这时,谢宫宝接着话茬也道:“是啊,黑川先生为何做了一贺派的叛徒,甘心情愿给一个畜生效命,你为虎作伥折磨同门子孙整整八百年,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懊悔?”
听谢宫宝这么一问,黑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目衔痛苦,稍作回忆,放佛瞬间老去。
他一边摇头一边悲道:“甘心情愿?谁会甘心情愿给一个畜生效命,当年老夫也是被逼的。你或许不知道,这五行灵兽各有喜好,醉心猿好舞贪杯,紫鳞龙王贪睡慵懒,千岁燕喜欢栖居坟墓,鼓瑟金蟾贪图美色,而这子午鼠则喜好修道,问鼎于仙。一千年前,妖狐乱世,这子午鼠便投来我一贺派避祸,头两百年尚还相安无事,直到八百年前它忽然性情大变,逼我一贺派出人出力修什么通天塔,矛盾冲突就此而生。”
谢宫宝问:“那后来呢?”
黑川苦笑道:“后来斗了几回,我一贺派实难敌它。这子午鼠法力虽高,实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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