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又即沮丧。心哀之际,觉着做什么都没趣味了,朝小蝶晃了晃手:“我没说你臭,天快亮了,到床上歇着去吧。”说完,也不管小蝶,自顾自的去了窗边,倚窗饮月,埋思故情。
方思弱被掳才区区数日,谢宫宝像过了数年之久。
他度日如年,此刻更是心境衰竭,像是没了灵魂。
他不停的想,丫头究竟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说到底,谢宫宝跟方思弱之间除了情,更多的是亏欠。少时,从南到北万里送行,还的是屠隐恩情,这属于谢宫宝的责任,因此方思弱并不欠他什么。然而学成出山,再续前缘,方思弱不留余力帮他查清天乞帮凶案;而后又体恤他妖狐附体,远赴龙涎寺盗佛;之后归墟一途,更是不惜暴露身份助他擒龙。总而言之,方思弱为他赴汤蹈火,以至惨遭厄运,谢宫宝自觉亏欠于她。
大灾铸成,出于痴情、责任、亏欠,他对方思弱都不能弃而不救,哪料救治途中偏生变故,他把方思弱弄丢了,且毫无线索,这实是比杀他一刀还要痛心。
想着想着,心疼难抑,开门叫人张罗酒来。
而后,咕噜咕噜的把酒浇心,大醉方休。
小蝶见他心事重重只顾喝酒,不敢劝说,直等他醉倒,才敢搭手过去将谢宫宝扶去床上,然后帮他除衣抹澡,小心伺候着。
……
……
谢宫宝这一醉直到下午方醒。
梦中,他又去了烝鲜族寄灵仙堂,仙堂依旧没人,只有师兄雍牧时有时无的喊声。他依稀记得,师兄断断续续斥责他不以族长为念,过于沮丧;师兄似乎还诡异的跟他吐露了丫头的近况,他好像说丫头平平安安的。——谢宫宝一连做了两场怪梦,立觉怪异,但梦境干净,没有陷阱圈套,不该是妖狐幻化而成。
谢宫宝肯定,这绝非一般梦境这么简单。
他有种感觉,觉着梦里的师兄是真实的。
他不明白师兄何能以梦传讯,难道死了?若说师兄死了,以魂入梦,何以只能闻其声,不能见其人?这显然不是死后魂梦,那师兄是如何入梦的呢?这当中玄妙,谢宫宝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说,师兄出入他梦,给了他希望。
如此醉过一场,谢宫宝心境好了许多。
于是起床下地,稍作洗漱,跟小蝶说道:“你家坛主估计还会去无霜城,今晚我想法子送你下山,你去投她吧。还有,在我送你下山之前,你就待着这里不要出门,有人过来拿你,我自会应付。”
小蝶嗯了一声,钻进床被:“我睡觉。”
而后就被子里除去衣裳,光溜溜的躺着。
谢宫宝心道:“看不出你有几分聪明。”
昨晚投签,乃为鱼欢,激情一夜,尤物岂不睡床。
谢宫宝本想基此提醒,现在看来,小蝶什么都懂。
现下,既知方思弱不在浪人营,久留已无意义。师兄雍牧斥责的也对,不能不以族长为念,哪怕方思弱不幸遭难,也不能因沮丧而弃族长于不顾。所以在离开浪人营之前,他得四处逛逛,想法子探查刘二狗夫妇的下落,还有昌阳侯柳下也得设个营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