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芍从不曾想过,季诗雨真的能将穆白带回,她太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度了,但没想到,这样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最后竟变成了现实。
她不清楚季诗雨在这过程中付出了多少努力,但她十分清楚,这一刻过后,另一个人----林夕颜,已再无遗憾。
呼!
一阵微风拂起,屋外的身影蓦然落在屋中,在那床前停步,盯着床榻上那被病魔缠身,日渐消瘦的林姓女子。
那林姓女子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是担心一旦不经意闭眼,眼前的人便会再次消失一般。
谢白芍看着两人,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然后转头悄声出屋,将房门关紧。
穆白缓缓在窗边坐下,随着这一动作生成,一只木椅径直划了过来,在他坐下的刹那,那木椅也恰好来到他的身下。
坐下后,屋中的两人都不愿打破现有的宁静,所以都不曾开口,只是互相对视。片刻之后,穆白移动目光,盯住床头的药碗,展手握入掌间,用碗中的木匙取起一勺药汁,送到林夕颜唇边。
依旧是沉默,林夕颜看着穆白,轻轻启唇含住唇边的药匙,但双眼却仍然一眨不眨的盯住眼前人的面孔。
她在凝视,唇角挂着微笑。
穆白的耐心好到极点,他一点也不焦躁,不时会拿起放在床头木盘中的手帕,为她拭去沾在嘴角的药痕。
她每一口能咽下的药汁太少了,并非药汁难以下咽,而是喝药这件事本身,对她而言便很艰难。
不过,一碗药汁即便再多、再苦、再难咽下,在这凝望与沉默之中,终还是逐渐见底。
林夕颜看着空净的药碗,嘴角的笑意更加开心,她甫想张口说什么,却便换来一串急促的咳声,以至于方饮下的药汁再次从嘴角溢出。
穆白看的一阵怜惜,他匆忙放下药碗,一手在她背部轻拍,为她捋顺气息,另一手则拿着手帕,为她擦拭着嘴边的漆黑药汁。
良久,她的咳声停下,他的动作也停止。
她再次看向穆白,脸色变得无边憔悴,夹杂着淡淡的死灰。
现在即将接近冬季的最后一月,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穆白看着渐渐起风的屋外,起身道,“我把窗户关上。”
这冬日的天气的确令人心烦,前一刻还是遍空暖阳,下一刻便会寒风乍起,变脸速度便像八十岁的老太太,令人猝不及防。
“不,就让它开着吧!”林夕颜摇头,抬手抓住穆白的衣袖,仰望着他,征询意见般道,“你能坐下吗,我想就这样看着你。”
穆白再次沉默,不过却是依言坐下,然后抓起她冰冷的手掌,用双手捂紧,将一道暖流渡入她的身体之中,“现在还冷吗?”
“好了很多。”林夕颜点头,她依旧凝望着穆白,但穆白的目光却变得有些闪躲。
在这温柔到没有任何欲望,恬静到如同古波般的目光下,他全盘溃败,丢盔弃甲。
这样的目光,让他不敢直视,因为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会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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