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点儿啊!”
楚寒和江璃还在为解救梁翊而奔走呼吁,梁翊却在南门房以绝食抗议。禄喜每天来给他送饭,顺便劝他一两句——万岁爷怎么可能认错呢?可别再跟他怄气了!
当着禄喜的面,梁翊也敞开心扉,坦白地说道:“我生气的并不是他赈灾无方,此时要用武力镇压,而是气他昏庸无道!到这个时候了,还吃那些莫名其妙的丹药,把自己弄得软绵绵的,拿不出一点气魄来…真是急死我了!”
禄喜只是一个小太监,他不敢说太多,每次只是简单地劝几句,便匆匆走了。梁翊兀自坐着生闷气,开始新一轮的绝食。赵佑真知道他在绝食,于是更加生气,把几个来求情的大臣全都骂了回去。
映花托人给他送来一些东西,赵佑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答应了。收到妻子送来的东西,梁翊开心不已,可他敏锐地发现,来送东西的人并不是禄喜。
那小太监也有些心虚,躲避着梁翊的目光,东西送到了就想跑。只不过梁翊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就再也跑不动了。
梁翊问道:“禄喜去哪里了?”
“这个…皇上不让说…”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皇上。”梁翊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小太监感受到了梁翊的力道,苦着一张脸,如实说道:“梁大人,下午映花公主来过天健宫,但是她没有见到皇上就走了。禄公公不忍心看你们夫妻分离,便跟皇上说了映花公主来过,让皇上成全你们夫妻俩。结果皇上就生气了,当场赐了禄公公二十大板,说他忘了自己是个奴才,竟敢乱说话…”
梁翊又急又气,脱口而出:“他疯了么!”
“谁…谁疯了?”
梁翊白了小太监一眼,不再跟他解释。他挂念禄喜,那么清瘦的一个小太监,哪儿经得起二十板子?如果没有人医治,他就只能等死了。梁翊越想越着急,又忍不住感动——一个处处都得看人脸色的小太监,哪儿来的勇气为自己求情?禄喜的这份情谊,他深深地记在心里了。
“梁大人,若没别的事,奴才先走啦!”
“别!”梁翊一把拉过他,从怀里摸出几块仅剩的碎银子,放在小太监手里,诚恳地说:“这位公公,劳烦您帮我带个话,就跟皇上说,我想通了,想好好儿跟他聊一聊!”
小太监得了好处,自然欣喜万分,乐颠颠地走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陪着笑说道:“梁大人,刚才小的说禄公公…”
“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跟皇上提的。”
“那多谢啦!”
小太监收起银子,一溜烟地跑了。赵佑真本来真要去皇后那里,一听说梁翊想通了,便将皇后撂在一边,急颠颠地过来找他。他猛地一推开门,梁翊正躺在硬板床上闭目眼神,他没想到赵佑真会来得这么快,一时竟忘了行礼。
赵佑真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朕正好在这里散步,听到你想认错,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想通了?”
梁翊好几天没吃饭了,若不是内功撑着,怕是早就倒下了。赵佑真见他脸颊瘦削,身形凋零,一时间也很心疼,却板着脸问道:“怎么了?病了?”
梁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扶着桌子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趔趄摔倒了,桌子上的茶杯茶壶被他一碰,乒乒乓乓地全打碎了。赵佑真一惊,梁翊却已经跪在了地上,动情地说:“皇上,臣多次出言冒犯,实属不该。这几天,臣想了很多,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说给皇上听。”
赵佑真心里一喜,却冷着脸说道:“你想跟朕说什么?”
“臣本是江湖浪子,承蒙陛下不弃,才有了几天的成就和地位,臣一直心存感激。知遇之恩,更当涌泉相报。如今朝廷有难,臣应当挺身而出,而不是跟皇上冷战,延误战机。”
梁翊这几句肺腑之言,说到了赵佑真心坎里,他竟然泛起了晶莹的泪花。他仰头片刻,才说道:“你能想到这些,也不枉朕对你一番重用了。”
梁翊说道:“但是臣有几个不情之请,还想跟皇上说明。”
“讲!”
“如今已经到了大虞生死存亡的关头,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请皇上不要回避!”梁翊激动得声音发抖,他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臣恳请陛下,每日按时上朝,多跟武将商量对策,这是其一;这世上没有灵丹妙药,那个道士给的丹药肯定有问题,陛下万万不可再服用,这是其二…”
梁翊一直注视着赵佑真,看到他的表情由平静转为冷峻,他却依然坚持说了下去:“那个道士也很蹊跷,臣觉得他很面熟…这段时间,请您跟他保持距离,等臣查明白了,再向您禀告,这是其三…”
赵佑真的脸色变得铁青,梁翊依旧无所畏惧地盯着他,说道:“若陛下答应臣这三点,臣立刻率兵向西进发,哪怕战死沙场,也不允许敌人靠近华阳城一步;若陛下无法做到,那臣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在死之前,将肺腑之言全都说完了,也算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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