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充斥在鼻翼间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已经,反射性地朝着斯特的肩膀看过去,深色的西装下,果然有暗红色的一片,刚刚没有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他这又是流了多少血了?
“你流血了!”冬葵急急忙忙地冲进屋子,翻箱倒柜地重新找出医药箱,在那边嘀咕着,“你好歹也是人,不是铁打的,怎么都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死在马路上了怎么办,谁帮你收尸啊?”
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绷带靠过去,敏锐地发现他眼中的一丝感激,连忙改口:“还有啊!也别死在我家!我以什么名义帮你收尸啊!”
苦涩一笑,斯特脱下衬衫,让她处理自己的伤口,喃喃了一声:“我没事……”
他知道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裂开的——刚刚桑青夏下车想要走走的时候,他看不过她的悲伤,所以将她硬扯进怀里,她挣扎中,他就感觉到他的伤口裂开了。
可是,看着桑青夏终于肯在他的怀中哭,他就是不忍心将她推开,心中执拗地想着:即使自己的血流光,也要让她哭完!
终于她哭完了,他的血也流光了一半,他让她选择,自己却先行离开,他怕……自己在她面前倒下。
嗤笑一声,斯特自嘲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
仅仅是几天的相处,那个桑青夏,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笑什么?”冬葵一边帮他处理着伤口,一边像是管家婆一样地骂着,“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你想浪费我们家的绷带也不用这样啊?”
冬葵在那边叽叽咕咕地嘀咕着,自然也是将斯特脸上的落寞收在眼底。
唉,真可怜……
她在心中感叹:真是不该爱上不该爱的人呐!
她细心地贴好最后一根胶布,还没有想到,终有一天,她也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你这里有酒吗?”看着她收拾医药箱,斯特突然问了一句,让冬葵愣了一下。
“有啊!”她错愕地点点头,厨房中有的料酒算不算?
“给我……好吗?”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乞求,让冬葵一下子就心软了。
“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冬葵嘟哝着,知道他难受,不知不觉也跟着难受了。
她被感染了……上帝啊,为什么都把心情不好的人丢给她呢?
“求你了……”他肩膀上还是很疼,让他几乎动弹不得,只能这么求她。
求她,让他狼狈一次,让他忘记一次,让他沉沦一次。
“唉,我帮你去拿。”摇了摇头,冬葵无奈地转入厨房,倒出一小碗料酒(黄酒),走出几步,觉得这个给伤员喝实在太没道德了,于是又退进去,在里面加上几滴香醋,又端出来,觉得还是太没道德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斯特等得不耐烦,终于起身,套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他自然看得懂,但是他现在只想醉一场。
至于自己的身体……命都不想要了,还要身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