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徵羽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一身绸缎质地的玫瑰色睡衣,越发映衬出她那欺霜赛雪的如玉肌肤,在客厅璀璨灯光的照耀下,放射出夺目的光彩,真正的美人如玉,人比花娇。
巨型挂壁电视开着,上面放眼的节目,竟然是一部年代已经非常久远的电影。
“姨,还没睡?”
李浮图笑着走过去,也坐在了沙发上,但是和宫徵羽,保持了一段距离。
两人终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虽然问心无愧,但终究还是得注意一点分寸。
宫徵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李浮图的对礼教的尊重与把握,扭头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李浮图。
“人找到了?”
李浮图点了点头。
“找到了,就在他家里找到的,现在已经交给了何司令。”
虽然宫徵羽没问,但李浮图还是主动把此次前去曹阳县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还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听到**明知道自己丈夫已经成为了一个嗜血怪物却依旧选择不离不弃,宫徵羽也略有感叹。
“现实里,似乎也从未缺乏过这种至死不渝浑然忘我的爱情。”
她望着大屏幕。
屏幕上上演的电影几乎人尽皆知。
霸王别姬。
李浮图也看了眼屏幕。
这部片子他自然看过。
红氍毹上,霸王别姬,刚柔相济,别提女子,就连很多男人都为之失魂落魄,黯然伤神。
李浮图所看到的,正是剧中类似霸王的男主角小楼与菊仙定亲的那一段,女主角男旦蝶衣独自仰躺在椅上,未卸的妆艳丽凄迷,一头长发散落,满目漆黑,面上眼中,都是盲目绝望的永不可能的恋。
“姨还会对这种片子感兴趣?”
宫徵羽不置可否,“你看过?”
“最后男主角在逼迫下屈服,为求自保当众揭发了程蝶衣,又与菊仙划清界线。不过在那乱世人性之下,这一切也无可厚非。”
李浮图望着屏幕,不急不徐道:“这部戏里的男主角是平凡男子。京戏于他,只是谋生的技艺。感情于他,亦只是人间幸福的寄托。因此受到外界巨大的压力,他作出放弃这一切的选择,理所当然。”
“我觉得这部戏里,其实有两个霸王,一个就是男主角小楼。但他只不过是一个舞台上的霸王。一个渴望寻常茶饭、妻小天年的男子,承受了一段强烈的宿命的感情。他所求的平淡生活,终于被这段感情毁灭。”
“其实真正的霸王,是袁四爷。一掷千金的看重,刻骨的了解,相通的灵魂,直至最后末路英雄式的退场。他全部具备了,只是很遗憾,他这个霸王,并没有被虞姬爱上。”
“你居然还会对电影有这么深的了解?”
宫徵羽略微诧异。
李浮图莞尔一笑:“姨,我也是个人,也会有正常的生活,况且这部戏可是划时代的经典影片,在那个年代,有多少敢打破时俗,宣扬禁忌之恋?”
“禁忌之恋?”
“难道不是吗?剧中的蝶衣,虽然似男似女,但终究还是一个男旦。”
宫徵羽不再说话,李浮图也没再开口,陪宫徵羽一同将这部电影看完。